“乾娘放心吧,我沒事的。”
朱高希笑嗬嗬地開口,這才將徐皇後安撫住了。
“乾爹也來了?”
朱棣笑著點了點頭。
他今日前來,還是想試探一下製鹽法的事情。
如果朝廷可以得到,那麼接下來發行寶鈔一事就簡單多了。
“這就是江姑娘吧?果真是美人胚子!”
朱棣掃了江若薇一眼,也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不得不承認,自己兒子眼光就是好啊!
江若薇還是第一次見到朱棣,那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嚇得這位商賈千金根本不敢抬頭。
“小女若薇,見過伯父!”
朱棣含笑點頭,示意眾人落座。
隻是今天不是個好日子,所以氣氛有些沉悶。
見此情形,朱棣率先開口,試圖借助黃子澄一事打開話題。
“爔兒,你養父母的事情,我也聽說了。”
“現在大仇得報,想來他們的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朱高希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說起來,黃子澄此賊真是個畜生。”
“你養父不過因為與他政見不合,便受到打壓排擠,甚至還因此丟了性命!”
朱高希冷笑道:“那書生皇帝的秀才朝廷,本來就是如此。”
“乾爹以為,黃子澄為什麼會提議減免江南賦稅,允許江南籍貫官員進入戶部任職?”
聽到這話,朱棣眉頭緊蹙。
“爔兒,你的意思是……”
“齊泰,黃子澄,方孝孺,這三個建文權臣,都是不折不扣的南方士紳!”
“他們這樣做,自然是為南方士紳謀利,減免了江南賦稅,朝廷為了利益不受損,那就隻能將虧空的這部分平攤到其他行省,損他人而利自己,這就是秀才朝廷!”
朱棣聽後眸光一凝,這才反應了過來。
太祖高皇帝定製,江南因為是魚米之鄉,所以江浙地區的賦稅要比其他的地區高出數倍,尤其是蘇鬆地區賦稅之重,在全國首屈一指。
“國初總計天下稅糧,共二千九百四十三萬餘石,浙江二百七十五萬二千餘石,蘇州二百八十萬九千餘石,鬆江一百二十萬九千餘石。浙當天下九分之一,蘇贏於浙,以一府視一省,天下之最重也。鬆半於蘇,蘇一州七縣,鬆才兩縣,較蘇之田四分處則天下之尤重者,惟吾鬆也。”
蘇州一府之地比之浙江一行省繳納的稅糧還多!
而鬆江府繳納的稅糧雖然隻有蘇州府的一半,可蘇州府有一州七縣,鬆江府才一州兩縣,就繳納了堪比一個行省一半的賦稅,足見江南賦稅之沉重。
因此,太祖高皇帝曾經明文規定,蘇州府和鬆江府籍貫的士子,不得進入戶部為官,這就是在擔心他們會變亂祖宗成法,或是與兩地官員勾結偷稅漏稅。
結果朱允炆那個蠢貨,還就這麼聽信了建文三寶的讒言,為了所謂的仁君之名,大肆給江南地區減免賦稅,還廢除了“蘇鬆不得任職戶部”的祖訓,真是可笑至極!
“爔兒,江南重賦你怎麼看?”
“江南賦稅沉重,必須革新稅法,否則僅靠減免賦稅難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至於那方孝孺想要在江南推行什麼‘井田製’,那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