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早由衣雙手擱在膝蓋上,規規矩矩小學生坐姿,一臉我沒乾壞事的乖巧:“不是教官說的嗎?實操計入總成績。”
她隻是想完成入侵防火牆的課堂作業罷了,她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教官一個箭步衝到電腦麵前,雙手連擊,劈裡啪啦猛打鍵盤。
他的表情從“嗬我什麼場麵沒見過”的故作鎮定逐漸變成“啊啊啊這都是什麼東西”的尖銳爆鳴。
鍵盤被他敲到冒煙,投影儀上的“私密馬賽教官醬”巍然不動,照亮講台下每一張笑臉。
這課一秒鐘都上不下去了。
教官陡然醒悟。
他錯的好離譜,淺早由衣分明天生就是當警察的料。
“淺早。”教官內心五味雜陳,“你能來警校真是太好了。”
“要是把你放在外麵,得發育成多危險的犯罪分子啊。”
淺早由衣:“咳咳咳!”
教官,這話可不興說啊。
她突然有點理解琴酒對臥底的痛恨了。
你以為自己發現了我方棟梁,實則是敵方人才jg
是個人都得慪死。
淺早由衣共情地給琴酒下單了一箱太太靜心口服液。
喝吧大哥,喝得好還給你買。
淺早由衣被自己孝到了,她真是淳樸又善良的好下屬,大哥你必須懂得珍惜。
“實操課滿分,剛好彌補了體訓課的擦線及格,今天也是沒被警校勸退的一天。”
淺早由衣在日曆上用紅筆劃去一天。
日曆上江山一片紅,恍惚間竟已過去了好幾個月。
警校培訓一共隻有六個月。
“終於……”淺早由衣深吸一口氣,“終於要熬到頭了。”
她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隻為順利畢業,逃離每天八千米長跑的苦日子。
每天!八千米!這根本不是情報人員該過的日子!
她甚至開始懷念在琴酒手下天天被罵的窩囊日子,至少琴酒車接車送,不會讓她跟著車尾氣繞操場二十圈。
“勻速呼吸。”操場上,降穀零跑在淺早由衣身邊,鼓勵道,“最後一圈,跑完我們就去休息。”
“你上一圈、上上圈、上上上圈也是這麼說的。”淺早由衣幽幽地說。
他已經失去了她的信任!
“這次是真的,信我最後一次。”金發青年誠懇地說。
等淺早由衣跑過終點線,他陡然換上另一副麵孔:“彆停下來,目標還沒有完成。最後一圈,我保證這圈絕對是最後一圈。”
早早跑完的四人站在操場邊,萩原研二邊喝水邊說:“降穀對小由衣還是那麼溺愛。”
鬆田陣平:“你認真的嗎?她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伊達航:“我倒是讚同萩原的觀點。”
諸伏景光看著操場上一前一後的身影,聳肩:“要知道,zero才是我們中最先跑完二十圈的。”
他早可以去休息,眼下純粹是在陪淺早由衣跑。
“想想看,小陣平。”萩原研二勾住鬆田陣平的脖子,給他舉例:
“如果不肯跑圈的人是你,降穀是會耐著性子一圈一圈陪著你哄騙你跑完,還是一拳把你揍到滿操場亂爬?”
鬆田陣平先是反駁了一句“我一拳揍得他滿操場亂爬還差不多”,而後設身處地地想了想。
確實欸,有夠溺愛的。
遠處,跑過終點線的女孩子眼看著要一頭栽倒在地,金發青年熟門熟路地把她夾在臂彎間提起來,向四人走來。
“辛苦了辛苦了。”萩原研二遞過毛巾和水瓶,笑眯眯呼嚕兩下女孩子汗濕的長發。
“今天下午休息半天。”鬆田陣平打了個響指,“要不要去幫鬼塚教官洗車?說不定我們還能開開那輛白色馬自達。”
降穀零和萩原研二都有點心動,諸伏景光有醫務室的勞動服務,伊達航下午想和女友娜塔莉煲電話粥。
“由衣呢?”
“我要回宿舍休息。”淺早由衣堅決地說,“誰也不能把我和我的床分開。”
降穀零咽下他其實給她列了一份加訓計劃的話。
罷了,把人逼急了又要學小狗咬人。
他掌心的牙印早已淡得沒了痕跡,隻偶爾想起時一閃而過輕微的癢意。
“嗯?”淺早由衣疑惑地仰起頭。
降穀零挪開輕輕拍了拍她腦袋的手,輕咳一聲:“沒事。”
“喂——再不走就把你一個人丟這兒了。”走向停車場的鬆田陣平遠遠喊道。
“我這就來。”降穀零追上他和萩原研二。
諸伏景光笑著搖搖頭:“那麼,我去醫務室了。”
他們幾人都不同路,六人就此解散,去往學校不同方向。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直到明天早上晨練才會彙合。
“滋滋……”
傍晚時分,刺耳的廣播聲打破了校園的平靜。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全體集合,十分鐘內全體在操場集合!”
突如其來的通知打了人們一個措手不及,沉浸在假期中的警校生手忙腳亂穿上製服步伐急促地集合。
在嘈雜的竊竊私語中,一道嚴肅緊繃的聲音通過話筒響徹警校:
“有一名學生在學校裡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