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的鬆田陣平:“他被打了嗎?”
“怎麼可以濫用私刑呢。”淺早由衣義正言辭地說,“他隻是自己不小心摔倒在地,腦袋在地上托馬斯回旋三周,被路過的實習生不小心踩到小拇指踢碎蛋蛋而已,警視廳絕沒有謀害他的意思。”
鬆田陣平萩原研二:好的,我信你。
後麵的筆錄是炸彈犯夾著雙腿做的,他急著就醫,不敢再用廢話挑釁虎視眈眈的實習生,老老實實交代動機。
原來他還有一個同夥,爆炸案是他和他的朋友一起設計的,目的是搞錢,拿到贖金。
拿到贖金後他們就停止了炸彈計時,但此時電視台的轉播卻說炸彈還沒有停止。
炸彈犯表示他的朋友天真善良,想要把讓炸彈停止的方式打電話告訴警察,但可恨的警察竟然利用了朋友的善良,使用反追蹤技術找到了他天真的朋友!
他的朋友慌張逃跑,不幸被車撞死——這一切,都是警察的錯!
“所以我又打開了關掉的讀秒器。”炸彈犯義憤填膺地說,“都是你們逼我的!我要報複,我要複仇!我是黑暗,我是蝙蝠唔唔唔!”
“新來的實習生是蝙蝠粉。”淺早由衣解釋說,“這裡的語氣詞‘唔唔唔’是犯人嘴裡被塞了沾滿嘔吐物的抹布後發出的聲音。”
傑哥同款,嘗了都說好。
萩原研二不理解,但他大為支持。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即使被追捕,也要遵守交通法。”淺早由衣感歎,“交通機動隊的含金量還在上升,要是我當初去了交通科……”
“死心吧。”鬆田陣平打破她的幻想,“昨天過後,你再也彆想摸到一把警車鑰匙。”
淺早由衣:切,小氣鬼。
三人誰也沒共情炸彈犯和他“天真善良”的朋友——誰家好人自製炸彈勒索警察啊,自首都不給你減刑。
“幸好他被逮捕了。”萩原研二鬆了口氣,“這種反社會型罪犯,倘若放他逍遙法外,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無辜犧牲。”
“說不定我們兩個都死在他手上了呢。”鬆田陣平開玩笑似的說,被兩個朋友同時瞪了一眼。
“他的犯罪行為極其惡劣,應該今天就會被轉移到監獄。”鬆田陣平伸了個懶腰,“希望一切順利,可彆中途殺出個劫車的。”
“彆烏鴉嘴,小陣平。”萩原研二笑罵了一句,突然響起的鈴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小由衣,你的電話。”
在萩原研二看清聯係人之前,淺早由衣劃開接聽鍵,邊聽電話邊站起身:“喂?是我。”
從萩原研二的視角看過去,隻看到淺早由衣平淡地點頭:“我知道了。”
她掛斷電話,拎起隨身的挎包:“突然來了工作,我先走了。”
女孩子彎腰拿起果盤一顆草莓,笑著抵到萩原研二唇邊:“好好養傷。”
“啊,好。”萩原研二眨眨眼,咬住唇邊的草莓,酸甜的汁水淌過齒間。
黑發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病房外,鬆田陣平接到爆破組的工作短信,隨後離開。
另一邊,神態頹然的男人坐在警車後座,被兩個警察夾在中間,手腕上拷著金屬製的手銬。
他低垂著腦袋,已經在想未來被關進監獄的日子。
像他這般社會危害極大的炸彈犯,警方絕不可能幫他減刑,一生都要被嚴加管製。
如果能夠逃出去就好了……他一定會用最恐怖的手段報複警察……嗬嗬,綁架1200萬人質如何?場麵一定非常震撼!
如果有人能救他出去,他願意為對方製作無數炸彈!
炸彈犯想入非非,突然,原本平穩行駛的警車一個踉蹌,慣性使他腦袋重重砸在椅背上。
“砰!”
他眼冒金星地抬頭,警車又遭到二次撞擊,子彈打在車窗上,炸出碎裂的蜘蛛網。
“趴下!”押送警察大喊,“有人劫車!”
玻璃碎片劃破炸彈犯的臉,他眼中湧現出難以置信的狂喜。
有人來救他了!
有人看到了他的價值!
警車在接二連三的撞擊中車門下癟,窗戶玻璃碎了一地。
一隻手粗暴地拎住炸彈犯的衣領,硬生生把他扯下車。
“啊!”被手銬銬住的手在大力下脫臼,他疼得眼前發暈,又被重重丟在地上。
“沿著這條路向前跑。”沙啞的男聲說,“接應的人在路儘頭的車上等你。”
“救你出去,你日後就是組織的人了。”
組織?炸彈犯不知道男聲口中的組織有多大能量,可他們敢劫車,敢光天化日之下劫警車!
男人跌跌撞撞地沿著小路向前跑,道路儘頭,他果然看見一輛車無聲無息地停在路邊。
“太好了!”炸彈犯慌不擇路地坐上副駕駛,劫後餘生般癱軟在座位上。
駕駛座上的人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蔥白的指尖搭在方向盤上,不言不語。
待他坐穩,車輛如來時般悄無聲息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