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冷意更濃。
劉翠英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但並不死心,咬了咬牙,繼續圍堵木婉迎。
“那你不想救你外婆了?你早就和你親爸、親媽斷絕了關係,永年他姑姑也死了,你那個養父更不要提,不吃了你們姐妹都算他還有點良心。
這世上除了我和你舅舅,誰還會幫你?誰還能幫你?木婉迎,你不是最孝順嗎?難不成你想看著你外婆死?”
“閉嘴!”
木婉迎急斥。
雙眸射出兩道寒光。
猶如兩把出鞘的利刃。
劉翠娥從未見過這樣的木婉迎,目光對視的瞬間,後背竟然冒出陣陣冷汗,“你、你、你……”
“我什麼?你不想好好做人,我也就沒必要給你做人的機會。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擾外婆養病,我木婉迎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一刀幾脖子,統統都死個乾淨。”
她周身的寒意逼近了頂峰。
眼中寒芒透著殺意。
劉翠英嚇得不輕,再也不敢多說什麼,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木婉迎看著她那樣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但更多的卻是悲哀。
外婆為了家庭、為了兒女、為了兒孫後代幾乎犧牲了一切,到頭來卻病倒在床上誰也不管。
究其原因,隻因為沒錢!
那看似不多,她在一時之間卻怎麼也拿不出的十來萬塊巨款,像座大山一樣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木婉迎渾身的力氣都泄了。
星空下。
月影中。
她孤獨地靠在醫院的長廊下,仰頭望著天空的星星點點,將這些年的點點滴滴過了一遍又一遍。
一麵是外婆的生死。
一麵是自己的尊嚴。
孰輕孰重?
三歲的孩子都知道!
沒辦法……她還是做了那個決定。
木婉迎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巴掌,然後才掏出手機,將通訊錄裡備注為‘虞清雅’的人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鼓起平生的勇氣撥通了那個號碼。
那頭很快接聽。
是一道激動到帶著泣音的中年女聲。
“婉迎,你終於肯原諒媽媽了?你終於願意給媽媽打電話了?孩子,你怎麼樣?過得好嗎?”
“我要錢。十五萬!”
木婉迎沒再像從前一樣,對著電話那頭的女人失控地咆哮‘你不是我媽,我媽媽已經死了’。
當然,她也沒有喊出那句對方期盼了整整二十三年的‘媽媽’。
那頭一聽,連半秒鐘的猶豫都沒有,“好,好,你要多少錢都行。把卡號給我,我現在就轉給你。”
“謝謝。”
這兩個字木婉迎說得很艱難。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翻出卡號,正準備給對方發過去,電話那頭卻傳來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等等,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是薑尚儒。
她生物學上的親生父親。
二十三年前嫌她是個女兒,和虞清雅合謀將繈褓中的她丟給彆人的那個男人;同樣也是十年前為了他的另一個女兒和她三擊掌斷絕了父女關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