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沒有收拾殘局的能力,就不要放任自己的情緒!
本想歌功頌德的劉&nbp;德生,結果本末倒置,如此大變數,令他始料未及,一時間,他呆立當場,心中失了算計。
劉&nbp;德生看向楊觀,但此刻的楊觀,隻管埋頭吃飯,對劉&nbp;德生的眼神示意,絲毫不理,無奈之下,劉&nbp;德生隻能慌忙下令,“來人,拿下!快,把這胡言亂語的老兒,打出去!”
剛才諸人對話之際,管家劉布悄然離席調兵,此刻,劉&nbp;德生一聲令下,劉氏家兵頓時從四處奔湧而來,隻見這些族兵們,一個個身材五大三粗、高膀無比,他們人皆手持利刃鋼刀,身披輕甲,裡三層、外三層把場中圍了個通透,正惡狠狠地看著東方春生。
有兵在手,劉家人頓如口含定心丸。
劉興守心報定,對趙遙笑道,“趙族長,你切莫聽東方老兒的一麵之詞,等我處理完東方老兒,老夫自會給你個萬全交待!”
幾百號家兵將輕音閣團團圍起,閣外的看客已被驅趕殆儘,閣內諸人亦是不敢言語,趙遙半生戎馬,奈何在重兵之下,縱有境界之差,也隻得暫時忍怒坐下,悶聲不語。
劉興目光陰厲地凝視著東方春生,看來,今日,得見點血!
“殺!”臨大事,劉興的果斷殺伐、老辣陰厲便顯露出來,他知道,東方春生一死,今日這事兒,便算了結了,到時候,隨隨便便給應知一個借口,就算罷了,而名聲這東西,隨著時間的流逝,自然會再次萬丈高樓平地起的。
至於坐在台邊逆子劉權生,遠遠比不得家族興衰,如果在誅殺東方春生的過程中,這逆子膽敢出手阻攔,劉興也不介意來一個大義滅親。
隨著劉興一聲令下,四麵八方的郡兵,操著開山刀,如浪潮般直奔中台而來。東方春生一聲長歎,仰天大呼,“真相在此而不信,仇人在此而不誅。台下人未醒,台上聞刀聲,你等人生,何其悲哉啊!”
隨後,東方春生開始大聲厲喝,怒斥劉興,儘管他的老臉已是憋漲得通紅,但他的聲音還是湮滅在郡兵們的吼叫之中。
這時候,一直冷靜地坐在台沿兒的劉權生,動心起念,數道聲波以劉權生為心,波蕩開來,“王山虎、王水虎兄弟在不在場?你倆的爹,便是當年的王家村村長,當年,你兄弟二人年幼在外,幸免於難,難道,你們今日還要助紂為虐嗎?”
劉權生的一聲大喝,貫穿全場,猶如天降驚雷。
東北角,一隊正在向中台進攻的家兵聽到聲音,出現騷動,兩名樣貌相同的壯漢揮手喝停了東北角的攻勢,舉刀抬頭看著劉興。
劉權生真氣十足,繼續大聲朗喝,“陳大利,你爹是當年被搶劫的黃家布店掌櫃;王小三、李雄、錢繼開,這輕音閣原為你三人老宅,當年劉興一把大火,付之一炬;吳信昌,你本為貧農之子,十七年前大旱,你爹娘交不起地租被劉布活活打死”
隨著一個個名字被念出,一帶二,二帶五,五帶十,越來越多的家兵止步停刀,紛紛看著二樓臨台的劉興,剩下的族兵們看到自己的袍澤停身止步,也紛紛停下了腳步。
專欲難成、眾怒難犯的道理,劉興自然懂。
於是他大袖一揮,忿怒異常,怒喝道,“汝等食我俸、著我衣、住我房,受我恩惠,今日得三言兩語,竟搖擺不定,你們對得起這些年老夫的栽培嗎?殺!”
劉興一邊煽動家兵,一邊對劉&nbp;德生暗使手勢,要其速去淩源鏢局叫人。
劉興此話不假,但家兵們卻也猶猶豫豫,劉興怒拍欄杆、發尾略起,“誅東方春生者,賞金五百兩,有敢退縮者,殺無赦!殺!”
“師兄啊!您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應知又開始添油加醋,但劉興未予理會。
郡衛長王大力站起身來,走到應知身旁,王大力肌肉隆起,殺氣四濺,“劉興,今日群賢畢至,如果你敢當眾殺人,本衛便敢當眾行刑。”
劉興未予理會,沉聲道,“殺!”
有錢好辦事兒,在利益驅使下,一部分家兵向台中奔殺而來。
小樓寒,簾幕低垂,風清冷,騷客難還。
劉權生見刀兵相加已成定局,坐於台邊他的雙眼一瞥,短歎一氣,而後扣台大嘯,化成實體的心念不斷從口中吐出,拖絲成字,各種字體的‘忍’字浮現在他的肌膚上,最後從其袖中蓬勃傾瀉,環繞圓台流轉。
我劉權生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啦!
‘忍’之積勢成量後,劉權生薄唇輕開,淡淡道了一聲,“起!”
凜冽罡氣頓時奪字而出,狂飆的罡氣,摧得臨近中台的家兵急急倒退十餘步,而後,那直徑三丈的圓台離地而起,三丈後臨空而駐,站在台上的東方春生和嚴肅坐在台沿兒的劉權生,宛若臨世仙人。
修行這種事兒,玄妙而神奇。戒殺之人,有時殺一人可能跌境,嗜殺之人,殺萬人也可能入境,孰是孰非,全在一心。心通則道通,心損則道損!
劉權生是否喜好殺人,咱不得而知,但圓台升起之際,四座皆驚,這是真真的大場麵啊,眾人紛紛感歎淩源劉氏,居然一門兩入境,看來,這劉氏一族當真是代有豪傑出啊。
見此景,劉興神情有些複雜,陰厲之氣稍減,臉上多了些老態龍鐘和後知後覺,慨然道,“這些年,你沒少運籌啊!若你是我的好兒子,該多好啊!”
場中,事情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滑稽,離地三丈之所在,族兵們的刀劍根本知會不到,他們也沒有佩戴弓箭,隻能乾瞪眼、乾著急,瞧得一些醉酒賓客哈哈大笑,添油加醋者,不在少數。
台上的東方春生朗聲一笑,頭一歪,冷笑道,“惡人自有惡人磨,劉興,你這些年作惡之時,可曾想到今日否?”
安靜坐在台沿兒的劉權生,摘下彆在腰間的酒葫蘆,咕嘟咕嘟猛灌了兩口白水,而後猛派座下懸空中台,眾人隻聽嗡的一聲,一股雄橫的氣波在中台擴散開來,振聾發聵的聲波,直震得所有人雙耳嗡鳴、頭痛欲裂,嗡鳴過後,包含劉興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劉權生強勢震懾,瞬間安靜了下來。
劉權生輕輕一笑,搖了搖手中的酒葫蘆,溫聲道,“格物致知,是為致物境界。你等庸碌之人,不懂感悟天地之道,寧願兀自嘰嘰喳喳,也不願聆聽前輩教誨。真是,無能又無無識。”
這一番話猶如重錘,敲擊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引得全場嘩然,但懾於劉權生的境界,他們也隻敢怒目而視,不敢言語相向。
劉權生對這樣的場景視若無睹,他轉頭看向東方春生,“老師,您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