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漢曆十月初七。
晚來風急,初冬的冷意,已經彌漫開薄州全境。
為了幫助寒楓寺修繕寺廟,平田軍二百騎已經在這裡耽擱了月旬。
為了方便抗土搭牆,一個月裡,平田軍將士們個個卸下鎧甲,赤膊上身,下穿粗布麻褲,腳踏自編草鞋,整日在寺廟裡揮汗如雨。
很多平田士卒一邊乾活,一邊自嘲,“這不是又乾回了老本行了麼?”
好在,在這裡乾活給軍餉,酒肉也管飽,所有的士卒們也沒有什麼怨言。
經過終日苦力,將士們的肌肉得到了充分的鍛煉,足足壯了一圈。
同時,相互融合之下,他們也更加團結協作起來,原本好幾方勢力聚集起來的平田軍,已然混為一體,劉懿倒是樂得如此。
邁入破城境界的小嬌娘喬妙卿,算是突破了武夫的天塹,從此心生一念,功夫突飛猛進,在寂榮的喂招下,手中《鳳翥劍》終於小有所成。現在的小嬌娘,比起劉懿的亡故恩師死士辰,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多點開花之下,劉懿這邊,就顯得有些慘淡了!
人家都說是龍珠汲取天地精華,化為自用。
劉懿倒好,在寒楓寺折騰了一六十三遭,隻用龍珠學會了一招龍吸水,除了會用珠子吸點酒中精華外,再無他能了。
每每提及此事,劉懿總是悲傷逆流成河。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劉懿自悟的這招龍吸水,可以不受每月初七的限製,隻要腦瓜子插進酒壇子裡,想吸就吸,想放就放,完全收放自如,這也導致每次喝酒他都不醉,也算是苦中作樂了。
在一次聚餐用飯之時,劉懿笑稱自己一敗塗地,一個月裡,連操控龍珠的皮毛都沒有學到。
寂榮對劉懿的自嘲卻不以為然,他說道,“欲駕神物,必要神人,據本僧推測,若想使用龍珠汲取天地精髓,必須要成為入境文人,在未入致物境界前,若能喚起道家功法紫氣東來助你,也不失為一妙法,不過,紫氣東來日常隻可以開啟靈智、暢通神思,不到生死關頭,想讓它出來護你,太難!總的來說,你要想讓自己的修行一日千裡,必須靠自己的力量先入致物境界,以小施主你的天賦,致物境界,近在眼前啦!”
劉懿隻當是拊循,拱手言謝。
拿了人家寂榮大師兩件鎮寺之寶,妙卿也已經心生一念入境破城,此行已經很滿足,若再奢求一些遙不可及的東西,就有些貪得無厭了。
今日,風和日麗,正貓在玄機塔內獨自看書的劉懿,忽然收到了其父劉權生的來信。
他本以為這次的來信,又如往常一樣,簡單地報一個平安就算了事。
可當他打開信封,展開信紙,密密麻麻的字映入眼簾,他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信中,劉權生詳細地說出了近期發生在華興郡的幾件要事,特彆是劉興攪和淩源城還有劉權生孤身赴玄甲營兩件事,更是細之又細。
在來信的最後,劉權生洋洋灑灑為劉懿分析了天下大勢和曲州局麵,囑咐他莫要沉淪在安逸的生活裡,要儘快處理好赤鬆郡的相關事宜,返回淩源城,迅速完成五郡平田的大業,以免遲則生變。
一封信讀罷,劉懿獨自站在玄機塔上,扶案北望,一絲寒風入體,他格外清醒,漸漸陷入沉思。
父親老成持重又兼顧機變靈活,素來不喜長篇策論和高談闊論,平日裡對自己都是言傳身教,以實地勘察學習和自悟為主,對於自己受領的五郡平田一事,更是少有乾預,自己率兵北出以來,一應決策儘出己手,父親僅為自己守好大本營,便不再多問他事。
今日,父親出奇地發來一封長篇大論,想必,父親應是洞悉或察覺到曲州局勢即將發生天翻地覆的大變化,才要自己速速返回。
冬風料峭,劉懿跪坐在玄機塔的小窗下,低眉細嗅熏香,反複琢磨著其父劉權生的來信內容,不自覺有了一絲絲頓悟。
他開始陷入冥想,將書本上關於曲州的一些記憶,串聯成線。
二十多年前,剛剛登基的天子劉彥,雄心勃勃,一心欲建立不世之功,在所有的施政策略上,均大開大合。
他登基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差人請當時已經心灰意冷退隱江湖的東方春生出山,探尋天下山河,東方春生不負眾望,曆時三年,訪遍茫茫河山,著下《九州山水圖》,天子以此為綱,重鑄九州,開啟了地域管理的新時代。
劃分九州時,天子將原中原之地,幾乎全部納入了曲州一周,其囊括了東漢時上穀、太原、漁陽、西河、河間、渤海、臨淄、山陽、濟陰、東平、泰山等十幾個大郡和藩國,疆域廣闊而又富庶,文華之盛,天下九州無有能出其二者。
世人每每提及此事,總會笑著稱上一句中華文脈,源於曲州。泱泱中華,源於曲州啊!
人多,是非便多了!
曲州坐擁千萬人口,早在東漢和三國時期,就已經是門閥世族林立、豪商富戶如潮的局麵啦,文人墨客、絲綢之路、技術發展、兵器製造、書法百工,均由此出。
從商周伊始,曲州的地界,就是藏龍臥虎、你爭我奪之地,得到了這片土地,便可以成為華夏正統,成為名副其實的天下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