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少年情絲最難解,一失足成萬古愁。
劉懿和喬妙卿這對兒因各自利益而結實的少年少女,未來的路該何去何從,實難測也!
此刻的劉懿,身體極度放鬆,將頭歪在案上,一臉嬉笑,滴溜溜的大眼,目不轉睛地看著寂榮大師,隻看得寂榮大師頭皮發麻,渾身雞皮疙瘩。
小嬌娘在平日裡,不管是對事還是對人,反應都極為遲鈍,唯獨對他的‘小應龍’劉懿的心思,拿捏的特彆得體。
也許,在乎一個人,總會情不自禁地、絞儘腦汁地想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最後,她就變成了他。
喬妙卿心領神會,便學著劉懿的樣子,頭一歪,也直勾勾地看向寂榮,兩人一左一右,倒是搞得寂榮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兩個小家夥究竟想乾啥!
一顯陪坐在一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屋內安靜了小一會兒,寂榮大師終於按捺不住,抓耳撓腮,沒好氣兒地問道,“你們倆小崽子,要乾啥?”
未等寂榮大師話音落下,劉懿趕忙起身,站在寂榮大師身後,一邊連捏帶揉,一邊笑嗬嗬地看著寂榮。
寂榮大師心裡一陣發麻,他哆嗦了幾下肩膀,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趕忙甩開劉懿的雙手,呲牙道,“有啥事兒,快說吧,折磨死人了!”
劉懿嘿嘿一笑,開篇點題,“寂榮大師,俗話說,聚散離合終有時啊!”
喬妙卿立即應和劉懿,腦袋瓜點的和撥浪鼓一樣,笑意盈盈地對寂榮大師道,“大師,你看,我們已經在寒楓寺駐留旬月啦,爹思娘想、親友盼歸,也該放俺們回家了吧?”
寂榮秒懂,哼,兩個小家夥這是想走啊!
寂榮心中剛剛萌生這個想法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的,畢竟君子一諾值千金,劉懿沒有幫助他將寺廟修繕完畢,便要此行遠去,在寂榮心中,這是十分不講道義的表現。
但轉念一想,他又釋然了。
青春年少,當輕劍快馬,馳騁江湖,怎能窩在小小的寺廟裡,終日與晨鐘暮鼓相伴呢?
不過,劉懿‘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還是決定要捉弄劉懿一番。
於是,寂榮大師故作生氣地道,“咋的?寺廟修繕翻新完了?”
劉懿尷尬地撓了撓腦袋,“沒有呀!”
寂榮瞪著劉懿,冷哼一聲,“那就是拿了人家的鎮寺之寶就像走嘍?小兔崽子,你過了河就想拆橋?這橋,拆的有點快吧?”
劉懿微微低頭,眼往下垂,歉然道,“是有點快,但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說到這兒,寂榮大師出手如電,一下子揪住劉懿的耳朵,怭怭一擰,喝道,“小兔崽子,你爹就教你這樣為人處世的?今天本僧得替你老子教育教育你!叫你屁股變八瓣兒!”
劉懿吃痛,急忙說道,“哎呦!哎呦!大師快鬆手,聽晚輩一一解釋,細細說來啊!”
寂榮作勢要打,小嬌娘急忙出頭,拽著寂榮大師粗如鬆木的胳膊,忙道,“大師,江湖人出來混江湖,要的便是一個‘信’字,若非事出緊急,我等斷不會貿然請辭的!”
一顯見狀,也趕忙長身而起,上去打圓場,他言辭懇切,急迫道,“大師大師,結來生緣,結去也生緣,咱可不能強求啊!要不,要不您打俺屁股蛋子吧,俺抗揍!”
大黃和二黃從旁叼住了寂榮的衣角,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劉懿的是去是留,寂榮心裡已有定論,便鬆開了手,故作氣憤地看著劉懿,“給我一個必須要走的理由。”
劉懿定了定神,對寂榮大師深深拱手,將其父劉權生的來信和曲州當前的嚴峻形勢,對寂榮大師一一道了個通透。
寂榮大師側耳聆聽,不肯漏掉一字,聽罷,他兀自陷入沉思。
良久,寂榮大師微微抬頭,雙手合十,對劉懿正色道,“佛說渡儘天下人,天下無不可渡之人!劉小施主,此番回去,你是渡人呢?還是被渡呢?”
劉懿微一錯愕,旋即也認真起來,對寂榮大師道,“我的父親,從小到大沒教過我什麼大道理,但他總對我說,要做一個有用的人,如果是一個廚子,那就讓你的食客吃上一頓美餐;如果你是一名劍客,那就讓你的劍敗儘天下英雄;如果你是一名將軍,那就讓你的軍隊百戰百勝。”
寂榮大師微微一笑,“小施主想說,物儘其用,對麼?”
劉懿微微停頓,咽了口唾沫,道,“晚輩從沒想過要渡人或者被什麼人渡,晚輩收任五郡平田令,便要忠於職守,讓五郡的百姓們,能夠在天子的新政下,踏踏實實地得到一份土地,能夠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生日子!”
寂榮大師麵如春風般和煦,“這個理由,值得本僧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