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國之大策。”呂錚搖了搖頭,“老臣以為,如今世族未平,不宜在諸子百家中掀起波瀾,時機遠遠未到。”
“哎呦我的老師啊!”劉彥一臉不悅,拍了拍手,“前年說不是時候,去年又是不是時候,今年又是。這,啥時候是個頭啊?”
呂錚沒有回答,向山下努了努嘴,“陛下,您請的客人來了!”
劉彥無奈苦笑,理了理發髻,“又是裝病,又是編故事,瞞著母後與世人,費了這麼大的勁兒才來到這裡,可不要白來哦!”
呂錚笑嗬嗬地道,“陛下可不是裝病,陛下是真病了,您的龍體每況日下,不可再如此操勞,萬望記得老臣方才說的‘壽’字要義!”
劉彥輕輕點頭,算是回應。
呂錚無奈搖頭,他順著劉
彥目光所致,蒼然古貌、鶴發酡顏的呂錚老臉一橫,桃木杖下泛出一道綠光,殺氣儘顯,“陛下儘管對其二人定章革曆,樹往代良規。若來人不合陛下的胃口,老臣就不讓他們下山了!”
矮山之下,一名身材高大、英氣逼人的男子,正銜槍而來。
其身後百步之內,一名男子輕裘鬥笠,背挎一杆精芒畢露的丈八蛇矛,不緊不慢地跟在銜槍男子身後,兩人一前一後,步履穩健,鏗鏘有力,明眼人一看,便知兩人是高手中的高手。
銜槍男子率先上得山來,見到劉彥,轉了轉眼睛,猶猶豫豫,最後,還是將手中那杆百年前驚煞天下的龍膽亮銀槍輕放在地,跪地執大禮,道,“真定伯趙於海,拜見陛下,陛下萬年。”
劉彥慢慢移首,先未觀人,而是仔細端詳了龍膽亮銀槍一番。
這槍的型式削銳,槍尖鋒利,槍杆修長,就算拿在手裡不動,同樣也能給人一種毒蛇般靈活凶狠的感覺,當年三國伊始,一身是膽的趙雲趙子龍,正是憑借這杆槍,殺穿了天下。
看到這,劉彥不禁疑惑自己的吞鴻劍江湖兵器譜排名第一,這自然是噱頭大於實質。可麵前如此神槍,居然被江湖人在兵器譜中排到了三十八,難道世間天材地寶,真的如此之多麼?
看完寶物,劉彥嘖了嘖嘴,回頭又端詳了趙於海半晌,待得輕裘鬥笠的男子也上山來行
過大禮後,才一同將二人扶起,笑道,“趙於海、張茛淯,哈哈。百餘年前,我昭烈帝擢封關羽、張飛、趙雲、馬超、黃忠為五虎上將,今日一看,果然虎父無犬子,兩位五虎後人,當真是英姿颯爽。”
說起趙於海,此人乃五虎上將之一趙雲趙子龍之玄孫,屬趙雲次子趙廣一脈,昔漢室失禦,九州幅裂,三國紛爭,趙雲長子趙統戰死,天下大統後,趙廣遂代兄受封真定公,隨著推恩令的再次施行,到了趙於海這一輩,真定公就變成了真定伯,僅從封號來看,已經是卑微的不能再卑微了。
趙家這一輩兒,共有兄弟三人,老大乃趙氏家主趙於海,坐鎮方穀郡;老二趙於淵是為當今少府,位高權重;老三趙於光是劉權生的忘年交,在署偷閒,閒賦在家,養花習木,以做謀士之用。
趙於海除了每年出山,送江鋒一槍,從未與人打鬥比試。可江湖傳言,趙於海本人長生境界,擅使龍膽亮銀槍,深得趙家祖傳百鳥朝鳳槍法之精髓。這幾十年,趙氏兄弟三人一文一武一主內,方穀郡真定趙家雖然不在曲州八大世族之列,卻愣是讓統帥方穀軍在旁虎視多年的江家無從下手,可見趙家在方穀郡的實力之雄厚。
至於站在趙於海身側的張茛淯,便是一段悲情往事了。
作為無雙猛將張飛張翼德的後人,張氏一族當年並沒有銜譽還鄉榮歸故裡,而
是受孝仁帝劉禪的調遣,隨軍南下當時的盧淩郡落地生根,率兵震懾以顧陸張朱為首的江南世族。這期間,翼德之子張苞、其孫張遵承飛忠憤凜凜,行事威如虓虎,雖有功於江山,卻交惡於江南百族,特彆是當年大秦大漢兩雄爭霸,神武帝劉諶無暇南顧,張家頓遭百般打壓,差一點就被滅了種。
前幾年,現帝劉彥重劃九州,盧淩郡更名為龍楠郡,張家所在新興縣也更名為巴都縣。
千人千言有千語,在巴都人看來,張家長女張蝶舞入宮侍聖得子後,飽受江南諸族排擠陷害,被壓迫到絕境的張家人,無奈之下,才開始聯絡皇太後本家綿陽郭氏,試圖以二皇子為基,再度崛起。
怎奈天意弄人,廟堂失策,當年京畿一亂,張氏一族落得滿門抄斬,張蝶舞的弟弟張茛淯因為常年癡迷武道遊曆西域,不理官場紛擾,加上劉彥的特意叮囑,方才免得一死。
張茛淯常年在外,直至今年功夫大成入長生,方才還歸漢土。
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善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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