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隨著虎威衛、右都侯衛與帝江衛的戰爭進入白熱化,孫芸、莫驚春拱衛著劉淮,開始迅速從山穀中竄出,在莫驚春的一馬當先之下,苻文所在的中軍一部防線,已經薄如蟬翼,極為危險。
怪異的是,秦軍中軍遭受猛烈衝擊岌岌可危,山穀各處雪峰和山腰上的秦軍,卻巋然不動,這些秦軍隻是在一聲聲‘大風’呼號下,不斷射出箭囊中的羽箭,全力收割著漢軍士卒的生命。
這種打法,極為怪異,又讓人極為恐慌。
按照常理,十麵埋伏不給敵人活路的打法,隻要敵人選擇一點突破,己方各路兵馬必然要全軍壓上追擊截殺,死死咬住敵人後軍和中軍,讓敵人收尾不能相顧,繼而蠶食敵軍,分解敵軍,全殲敵軍。
但是,眼前這支秦軍,麵對漢軍的集中力量突圍,卻沒有立刻采取合圍絞殺的戰法,仿佛這些漢軍能不能突圍成功,與他們毫不相乾一樣。
草原民族與農耕民族恩怨糾葛近千年,互相斬了對方數十萬、數百萬顆人頭,國仇家恨早已深殖血脈,不死不休。
可以說,沒有誰像山上的秦軍一樣,更希望山穀中的漢軍死絕。
既然這樣,能讓這些秦軍視若無睹的原因,可能隻有一個:秦軍在醞釀更大的危險。
這一點,莫驚春、孫芸注意到了,牟羽注意到了,桓溫和王彪之注意到了。
可他們根本沒辦法去想秦軍這樣的怪異舉動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恐怖原因。
因為,眼前這座雪山,連接著大軍逃出生天的必經之路。
隻有衝出去,才能活下去。
在眾將士簇擁下的劉淮,快速揮舞著馬鞭,此時的他,恨不得胯下馬兒長出翅膀,立刻帶他飛出這個該死的地方。
不經意間,他抬頭望眼碧空,微微一愣。
隻身逃跑,猶如孤雁南飛,縱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又向誰去?
這是,晴空白日之下,一顆流星從天際一閃即逝,既像一個夢想的幻滅,更像一個夢想的開始。
......
不看身份,趙安南和苻文兩名致物境界文人加入秦軍戰團,三下五除二便稍稍穩住了大秦陣營的頹勢,麵對洶洶如燎原烈火的漢軍,雖然此舉不過是螳臂當車,但入境文人化念成法的能耐,由此可見一斑。
兵貴精不貴多,廝殺到這個時候,帝江衛剩下的全是身經百戰的勇士,他們圍成兩團,一團與勢不可擋的莫驚春纏鬥,一團以苻文和趙安南為核心,死命防禦。
山頭秦軍即將死絕,太子中軍即將上山。
一切的一切,都朝著漢軍有利的方向發展。
這個時候的漢軍,仍然戰意十足,雖然在數輪箭雨下他們各部均有死傷,卻都沒有戰損過半,可以說仍然保留著中堅力量。
如果被他們衝出山穀退回赤鬆郡,還真是卷土重來未可知呢!
隨著外部環境的寬鬆,漢軍中一些人的腦子,又活絡了起來。
桓溫看著山上的戰況,又看了看山上守而不攻的敵軍和大秦無動於衷的友軍,心中疑心逐漸放大,泛起了嘀咕。
身處黑暗,才能了解黑暗,素來極有膽略卻又浸淫陰謀學說多年的桓溫,總感覺山上的大秦軍隊處處透著蹊蹺,似乎還有未窮儘之計策。
可思來想去,桓溫也沒有想到個所以然來。
這時候,在側的劉淮,突然一無所謂地來了一句‘大秦賊兵也太小瞧了我漢家兒郎,居然隻帶這麼些人前來圍我,哼,妄自尊大了’。
若在尋常,桓溫肯定一笑了之。
但此刻,劉淮一語驚醒夢中人。
桓溫腦中瞬間電閃雷鳴,他總覺得抓住了什麼,趕緊低頭沉思:雪山藏兵,如此周密,堪稱精美如藝術品的完美困局,大秦一方定是早有謀劃,我漢軍的兵力部署和陣容,想必敵方早已了如指掌、熟稔於心,又怎會犯下輕敵的大錯?如果沒有輕敵,那為何大秦駐守在山上的兵力如此薄弱?其餘的大秦軍隊,去哪了?
推斷至此,桓溫猛然驚醒,冷汗浹背,眼瞳之中,儘是驚懼之色。
一個可怕的推斷,如決口的洪水從其心頭翻湧:大秦的大軍,定是在某處囤積,待時機一到傾巢而出,給我漢軍致命一擊。
想到此,桓溫立刻縱聲大喊,“牟將軍,孫將軍,事恐有變,我等需速速突圍!”
牟羽和孫芸聞言,看向桓溫,從桓溫的表情中,他們猜測桓溫定是想到了什麼大家遺漏的細節,而這個細節,足以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