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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熱氣蓬勃的戰飯即將收尾。
營外的鬆林裡鳥語啁啾,鬆濤鳴然,新的一天已然到來。
秦卒們以伍為單位,各自收拾鍋碗瓢盆,穿戴盔甲,準備開始一天的危險工作。
一名守備秦卒坐在營門口,手裡端著熱騰騰的湯水,噓了幾下,又囉裡囉嗦地兀自搗鼓了幾句,便打算喝完湯水,開工乾活。
正要下口,一名身著製式漢甲的騎卒,風馳電掣由南麵飛撲而至,那騎卒手中高舉一枚金銀鑲嵌打造而成的令牌,令牌在晨光下熠熠生輝,那是苻文為兩遼新王劉沁和劉瀚頒發的聯絡密令,此令一出,如見苻文。
守備士卒見令,並沒有任何阻攔,反而笑嘻嘻地打開了營門,放這名漢卒入了大營。
隻見這員全副武裝的騎卒狂奔入營,馬韁狠勒,直奔鄧翼的中軍大帳飛去,這員騎卒聲如裂帛,邊跑邊喊,道,“奉大元帥命,今日攻城,由兩遼新軍代勞,秦軍翌日再上!奉大元帥命,今日攻城,由兩遼新軍代勞,秦軍翌日再上!奉大元帥命......”
金燦燦的令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沒人上前查驗金牌的真偽,因為沒有人相信這塊兒金牌是假的。
沿途士卒聽罷,消息迅速一傳十十傳百,臉上個個浮出悠然的笑容。
劉沁和劉瀚的軍隊負責進攻,那麼,他們今天要休息啦!
於是,這些個秦卒紛紛說道‘咱大秦長途跋涉助劉沁劉瀚封王,這倆坐地戶也該出出血啦’。
而後,他們三五成群紮堆在一起,壞笑著議論今夜換誰去夜巡,有膽子大的甚至打算躲在馬腹下,隨夜巡騎兵一同出營,有的秦卒更加直接,索性拎著錢袋子找守門衛兵通融去了。
鄧翼統帥的南城軍隊,隨著一道軍令的到來,頓時放鬆起來。
待那員騎卒行到鄧翼中軍大帳時,一夜未睡的鄧翼正在穿戴鎧甲,嘴裡叼著一張燒餅,眯眼思索著今日章法,準備指揮攻城。
整個南大營,因為戰爭而徹夜未眠的,鳳毛菱角,或許,隻有他鄧翼一人吧。
最近,鄧翼的心裡頗有些‘翻雲覆雨’。
秦軍入主兩遼已近半載,漢朝那邊並沒有就此事做任何反饋;眼見指日可下的陽樂城,卻遲遲沒有攻下,大軍在兩遼之地,每日消耗巨量糧草;孫江郡那邊的孫秀成還在搖擺不定,直到如今也並沒有成為秦軍南下的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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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秦國在政治和軍事上的優勢,正被逐漸消磨,相反,他們正處在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
如今,雖然兩遼周圍之地依然空虛,但如果繼續揮軍西進或者北上,鄧翼總有一種不妙的直覺,仿佛前方不再是康莊大道,而是萬丈深淵!
直覺告訴他,漢軍的馳援一定已經來到了薄州,他們正如毒蛇一樣藏在某個地方,秦軍一不小心,便會粉身碎骨。
每每想到此處,鄧翼都不禁拍案抱怨:天狼城那群身居高位的文臣武將們到底在想什麼!要打就打,要談就談,畏首畏尾,成何體統!
其實,鄧翼這班南征將領們所不知道的是:他們的皇帝苻毅,從來都沒打算借此機會攻略薄州,也從來沒有與漢朝談判的心思,苻毅想做的,或許隻是在大漢薄州紮一根釘子,以備後續之用,又或許,隻是想打個勝仗,昭告天下秦軍威武!
僅此而已!
書歸正傳。
當鄧翼聽得帳外呼喊聲,他的思路被驟然打斷,心中不悅的同時,不禁好奇:自己並未接到中軍的任何停攻命令,怎地就突然冒出來這麼個代替進攻的軍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