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到渝州的第三日,朝廷的使臣來了。
這並不意外,畢竟容玉不是外族,即便如今的新帝定了叛軍的名義,也改變不了,她是容玉,流的是容家的血,是先帝的大公主。
而且,先帝曾立下了皇太孫,那是容玉的親侄子,容霖說她是叛軍,可皇太孫,卻是名正言順的。
人人都知,當今陛下是篡位的,那現在,容玉隻是去篡了他的皇位,比起他來說,這位大公主唯一能被攻擊的,大約隻是,容玉是個公主吧。
可古往今來,雖然女帝,會被人詬病,會被無數文人批判,但曆史上,並非沒有公主攝政,隻要維護了皇室血脈,對文人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公主攝政,不會混淆血脈,到時候更好放權,而且,一個攝政的公主,皇位之上的人,也更好被朝堂之上的人拿捏。
最關鍵的是,容霖,這個偽裝多年的六皇子,如今一朝得勢,朝中其他皇子的勢力,甚至是當初先帝的忠臣,都被新帝打壓,這些臣子,自然是要給自己尋一個退路的。
如今,他們都是牆頭草,隻看老侯爺和容玉這一仗,到底是誰贏了。
而來勸降的使臣,是容霖為了讓自己的名聲好看一些,特意派來的。
溫知渝這幾日也在渝州,原本打算容玉回來之後,她就返回江淮,她不管打仗,隻管後勤,蕭霽倒是讓溫知渝再等一等。
“你想留下?”
蕭霽在溫知渝旁邊泡茶,容玉給了蕭霽一個官職,其實就是個虛職,更像是個謀士,隻是容玉也叮囑過,不到緊要關頭,都去尋溫先生,彆去找蕭霽。
“若是到了不得已的時候,你要去找蕭霽,千萬要等到知渝在場的時候去問。”
容玉叮囑的時候,來人也有些迷惑,容玉也明白告訴了他。
“你不知道,蕭霽那個人,使的都是毒計,若是知渝在,怕是才能收斂幾分,他的計策,會讓你惡名遠揚。”
幸好,蕭霽有溫知渝約束,否則這樣的人,容玉當真不敢用。
蕭霽也樂得輕鬆,隻這一次,兩軍交戰前夕,蕭霽難得主動提了一句要留下。
“阿姐,我不是說過嗎?蕭景陽掛帥,他不會背叛朝廷,但他一定會給蕭家一條後路。”
蕭霽坐在窗邊的小桌上,看上去十分的沒規矩,溫知渝原本還說幾句,但蕭霽任性,溫知渝也縱容他,隻覺得,這個人大約是遲來了兩輩子的叛逆期到了。
她忍了。
“朝廷的使臣來了,蕭景陽的人肯定也混在其中,我去見吧。”
“你來了江淮之後,難得願意攬事。”而且還是平陽侯府的事情,前些日子,知道掛帥的人之後,還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現在卻像是突然來了興致。
“因為不管怎麼看,平陽侯府的事情,我都是最適合去解決的人,阿姐已經很長一段時日都沒有好好休息了,這個時候回去了江淮,白日憂心忡忡,夜裡輾轉反側。”
溫知渝有些歉意的看著他。
“打擾到你了?”
蕭霽皺起眉,“當然不是,阿姐明知道,我是擔心你。”
“辛苦了。”溫知渝走過去的時候,伸手輕輕摸了一下蕭霽的頭頂。
蕭霽看著溫知渝熟練的動作,微微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