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農村的夏夜常常伴著清風,蟬鳴,遠處的狗吠,普照大地的潔白月光。
七歲的陸星不想浪費電錢避暑,於是夏夜裡帶著小枕頭和鋪蓋躺在平房樓頂,風聲是他的搖籃曲,偶爾蟋蟀會跳到他的腳邊。
他睡不著就會睜著漆黑的眼睛望向同樣漆黑的夜空,一下一下的數著星星。
高空中飛機的頻閃燈偶爾會在廣袤浩瀚的夜空閃爍,於是陸星把它當做流星許願,許願快快長大。
今年陸星馬上十九歲了。
現在他如願長大了。
他呆在估值過億的公館院子裡,躺在收藏級的酋長椅上,花草被修剪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月亮照在泳池水麵上,波光粼粼滿池星光。
而在前幾十分鐘裡,一個金發瓷白張揚明媚的少女邀他去北歐度假,橫穿所有課本上提到和沒有提到的地方,最後沿著斯瓦爾巴群島航線去給北極熊拍私房照。
這聽起來非常的誘人,他隻需要出一個人,就可以獲得這麼多那麼多的東西。
他第一次跟著付叔去學習的時候,就看到付叔對肚子大到像是懷孕六月的男人俯下脊背,當牛做馬。
他那個時候年輕,總覺得自己跟彆的同行不一樣。
就像是。
你們入行隻是虛榮,隻是為了利益,隻是為了紙醉金迷的生活。
我跟你們不一樣。
我可是有正當理由的,我入行是為了救我爺爺,是為了大義。
抱著這樣自我安慰的想法,陸星過了一天又一天。
可是越乾這一行,他越無法再去指責任何為了利益而出賣自己所有的人。
因為他意識到,這種誘惑實在太大。
大到所有人心知肚明,大到即使當初付叔看出來了他心底的想法,也隻是搖頭笑笑,覺得他很快就會沉迷進去。
他仰頭望著夜空。
七歲的陸星和十九歲的陸星沒有照到同一片月光,看到的卻是同一個月亮。
他想要已經實現,僅此而已。
而且說實話。
這死酋長椅白賣那麼貴了,怎麼他媽的坐著這麼難受,還不如小馬紮呢。
明天是陪著宋教授的最後一天。
他感謝宋教授,感謝她對他的資金援助,感謝她在彭明溪麵前神兵天降,感謝這段時間來她的車接車送,感謝她送來的好吃的小蛋糕。
當然最感謝的還是來自榜一姐姐送來的各種禮物。
嘀&nbp;嘀&nbp;嘀——
燈光稍暖的病房裡,醫療儀器發出規律的聲音,每一聲都是金錢在響。
彭明溪半躺在病床上,闔上雙眼。
旁邊站著一男一女表情恬靜的兩個聲優,兩個人的手裡分彆捧著同一本書,扮演角色來為她念書。
念書的聲音輕輕響在病房裡。
[狐狸解釋說“你要是馴養了我,我倆就彼此都需要對方了。你對我來說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我對你來說,也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兩位聲優的聲音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柔軟而不會令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