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個賽博女鬼啊”
在看到第二頁信紙的第一行時,陸星頭皮發麻,後背汗毛直豎。
他直接往後靠著牆壁,才感覺心裡踏實不少。
其實。
剛才在看第一頁信紙的時候,陸星都懷疑根本不是彭明溪寫的。
沒彆的原因。
隻是這語言風格也太平和了,根本不像是彭明溪能說得出來的。
可是。
在看到第二頁信紙的時候,陸星鬆了一口氣,對味兒了。
是她是她就是她!
這種突如其來讓人感覺後背有鬼的體驗,也就彭明溪能帶來了。
陸星劃過圖片,又掃了一眼第一張信紙的內容。
“這難道就是”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他以為像彭明溪這種人,如果要死了的時候,得詛咒他跟著一塊兒下地獄呢。
真妹想到啊。
沒有看到滿紙的詛咒,陸星的心情不錯,於是點開第二張圖片,看了起來。
【你去查了這句話的意思嗎?
我又擁有了你生命的三分鐘。】
【我都要死掉了,逗逗你,你不會在心裡罵我吧,你應該總是在心裡罵我。
不過你罵我,我也聽不到了。
寫到這裡,我又累了,喘不上來氣,也握不住筆,明天再繼續寫。】
“擱這兒寫日記呢?”
陸星看到這段話,感覺莫名其妙的有點好笑。
不過想想彭明溪的身體情況,出現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於是他繼續往下看。
【我回來繼續寫了。
今天天氣很冷,要是我能身體健康就好了,我想吃甜的。
以前從醫院的窗戶往下看,道路上有人舉著那個大的稻草人賣冰糖葫蘆。
那是什麼味道,我沒有嘗過。
北海的花開了嗎,我想去看看,那裡應該人很多。
我想混在人群當中,邁著忙碌急促的步伐,順著茫茫人海,走自己的路。
烈風吹在臉上是什麼感覺,暴雨淋濕全身是什麼感覺。
我的五感正常,可我連最常見的現象都無法感知。
陸星,我想像個正常人。
我們第四次見麵的時候,外麵下雨,我叫你出去淋雨,然後講淋濕的感覺。
當時你說,暴雨落在頭上的時候,好像有一萬顆彈珠砸在臉上。
先是睜不開眼,然後是痛,涼意從潮濕的鞋裡往上鑽,渾身從冷到麻到僵。
我很喜歡聽你講話,你把我無法去體驗的感覺,詳細地描繪給我。
你成了我的感官。
我教你好多東西,總想著,你的靈魂有一部分屬於我。
可是。
落在你頭頂的雨,落在了我的心頭,吹在你身上的風,吹在了我的眼底。
我對世界的感知,一半來源於你。
那在我的靈魂裡,是不是也有一部分,屬於你?】
看到這句,陸星太陽穴突突突地跳。
【我當時對你很不好。
陸星,人生一定要有所失,才能有所悟嗎?
我現在懂得了我的感情和思緒,可我已經失去你了。
我的人生短暫,但做過很多錯事。
傲慢自大,高高在上,喜怒無常,甚至漠視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