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
三十年!
明明在流水星已經無敵,此地的大道也難以對他構成什麼啟發,修行速度以肉眼可見的緩慢,秦雲卻始終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晃晃悠悠的前往各個勢力的傳承之地,早先隻是古神殿被截胡,現在這些帝道勢力都在遭殃。
這讓流水星的這些頂尖勢力一片怒容,卻礙於對方的修為敢怒不敢言,氣的咬牙切齒道:“這家夥,早早突破大帝不去外界尋求機緣,來這禍害啥?”
就這樣讓楚詢原以為他幾十年便會無趣的離開流水星,給他硬生生消磨了百年,而今日也是秦雲稱帝的百年,此時他絲毫沒有大帝的身份,一臉燦爛笑容的坐在楚詢對麵,講著近年來發生的種種事情,有有趣的,也有比較惋惜的。
楚詢安靜的聽著,待到後續,才抬頭看向他微笑道:“就準備這樣一輩子下去,不離開了?”
秦雲沉默了。
離開?
對旁人來說或是極其自然的事情吧,可昔日的那個預言卻在逐漸的逼近,他抬頭看向尊敬如師長的前輩,眼神很黯淡,他也知自己在此地無法修行,整天除了消磨時光外沒有任何事做,可現在連他都看不下去,要讓自己離開嗎?
“有顧慮是正常的,而未來的走向又有誰能說得準呢,即便是我也不敢說未來一定會發生什麼!”楚詢依舊溫潤道。
“前……!”秦雲喉結蠕動,若是放在之前他不怕,心中無所牽掛大不了便是一死,可現在心中有了牽掛,他若在域外得罪不得了的大人物牽連了師尊,哪怕是在九泉下也不得安生。
他將想說話的話咽下,擠出一張笑臉,燦爛道:“去外麵有什麼好的,找著送死麼,還不如在流水星安安穩穩過一輩子,雖然沒出息了點,可師尊你也不會介意的吧?”
楚詢笑笑。
沒多久後秦雲離去了,這是他首次覺得狼狽的逃離這座酒樓並且再也不想來了,這次他坐在那發呆,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那個年少時陪伴自己的少女,同樣也想到了對自己給予厚望的師尊,更想到了自己先前的答複,可他想說……他真的怕死!
一想到哪位前輩的預言自己走出去後便注定要死,對旁人帶著致命誘惑的域外對他沒有絲毫吸引力,可現在一切都向著哪裡推進,在逼著自己離去,他好孤獨,他想對前輩說他害怕,一路兢兢業業的修行,便想逆轉未來。
可現在無不是朝著那個預言走勢,若是他修行過程稍微波折點也不至於這般惶恐,可就是太順了,順到讓他自然而然的要離開流水星,他知道那個預言大概率要應驗了。
“師尊……!”他輕聲的朝著酒樓方向呢喃,即便從未當過他的麵念叨過,可現在他很失落,呆呆的坐在那,慢慢的感受到連天地都對自己產生排斥,不允許帝境降臨在此,要將他擠出去。
“連你也在排斥我嗎?”秦雲輕輕撫摸著旁人難以觸及的大道,內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煎熬中。
他不怕死。
卻不想這樣無意義的去送死。
所以他規避,逃脫。
甚至可以舍棄一切,唯一讓他鼓起勇氣的是青衫前輩消失了,可現在前輩還在,自己又怎想這離去,可眼下所有人都想他走,流水星也好,師尊也罷,那些頂尖勢力更是巴不得自己走,這裡就沒有一人歡迎他。
枯坐了數日,天地間的排斥也在與日俱增,他遠遠望去,看向了那座酒樓,心中泛起了毅然決然,起身仰望著域外眼眸中漸漸泛起了鋒芒,銳利道:“未來怎會一成不變的注定,我秦雲,偏偏要打破他!”
“嗖!”
這一刻他化作了流光,衝向了域外,向著那個忌憚一輩子的地方衝去,他在飛馳中勇氣也在歸來,喃喃道:“我是秦雲,是流水星的天驕,是無數人的驕傲,更是英勇無敵的我,什麼狗屁預言,我終要打破他!”
而流水星上的這些頂尖勢力也看到他的離去,望著那道長虹在心中暗暗慶幸,嘀咕道:“這個流氓無賴,終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