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上略微有些暗。/br……/br蕭驍靠在陽台邊。/br看著趴在圍欄上的孩子。/br……/br“爸爸媽媽！”/br孩子大叫。/br“你們什麼時候回來？”/br“天都黑了。”/br“你們該回家了。”/br……/br聽到陽台上傳來的孩子的叫聲，尤其最後一句……/br餘奶奶的眼睛一酸。/br要是可以……/br她多麼希望……/br孩子的爸爸媽媽可以回家。/br……/br“爸-”/br孩子的聲音戛然而止。/br他睜大了眼睛。/br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br“爸爸！”/br孩子以為自己尖叫出聲。/br其實卻發出了像是氣聲一眼的聲音。/br啞啞的。/br有些許的音節比較尖銳。/br……/br“媽媽！”/br歡快的笑意從孩子的眼角眉梢蔓延開來。/br孩子一臉的驚喜。/br……/br蕭驍站直身子。/br果然。/br……/br就是它們！/br琵琶鬼一下子認出了此時出現在孩子麵前的兩隻妖怪。/br就是它上次見到的跟在孩子身邊的兩隻妖怪。/br它們竟然還在孩子的身邊。/br而且……/br還是以這樣特彆的身份。/br琵琶鬼有些吃驚。/br也有些新奇。/br…./br蕭驍沒有動。/br身影半隱在窗簾的陰影裡。/br……/br孩子一點都沒有發現他口裡的爸爸媽媽是飛在半空中的……嗎？/br……/br孩子趴在陽台的圍欄上。/br而兩隻妖怪飛在陽台外。/br它們的樣子……/br蕭驍眉梢微揚。/br他不知道孩子的爸爸媽媽長得什麼模樣……/br但他確定，肯定不是眼前這兩隻妖怪的模樣。/br因為……/br這兩隻妖怪長得……/br不說長得很妖怪……/br蠻蠻，也就是出現在孩子麵前的這兩個妖怪，彆名……/br比翼鳥。/br妖如其名。/br長得不是人型。/br而是鳥型的妖怪。/br……/br孩子的爸爸媽媽再怎麼樣……/br也不會長得鳥型。/br……/br蕭驍想，孩子眼裡，此時出現在它麵前的妖怪，就是長得他爸爸媽媽的模樣嗎？/br是妖怪的把戲。/br他知道。/br此時的他不確定的是……/br這是妖怪的惡趣味？/br還是妖怪的好心？/br……/br“蕭驍。”/br……/br孩子在陽台上有些久了……/br之前孩子每次落空都會很快回來。/br兩位老人互相看了看。/br“我去看看。”/br餘奶奶起身。/br……/br醫生跟著餘奶奶一起走向陽台。/br……/br餘奶奶看到了陽台邊的蕭驍。/br她出聲喚道。/br……/br她走到了蕭驍的身邊。/br眼睛看向陽台裡的孩子。/br剛要出口的話卡住了。/br她看到了……/br……/br孩子雙手扒住陽台的圍欄。/br揚起的麵上笑容燦爛。/br明明說的有些抱怨的話，卻沒有一點的真的抱怨。/br……/br“爸爸。”/br“媽媽。”/br……/br這兩個稱呼震到了餘奶奶。/br還有醫生。/br她們的瞳孔都劇烈的收縮。/br……/br餘奶奶努力睜大眼睛。/br看著孩子看著的方向。/br半晌……/br餘奶奶承認，她什麼都沒有看見。/br……/br她用力捏緊自己的手。/br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br即使知道孩子的情況有一段時間了……/br但這次是她第一次直麵孩子的問題……/br這份衝擊遠比她無數次的想象都要來得巨大。/br曾經的她以為……/br她已經幻想過無數次孩子的表現……/br等真的目睹孩子的異常表現，她不會過於的吃驚。/br……/br她發現她高估自己了。/br再多次的想象都比不上親眼目睹所帶來的衝擊。/br……/br“醫生。”/br餘奶奶的聲音顫抖。/br“你看到了嗎？”/br……/br一開始的驚訝後，醫生迅速的恢複了冷靜。/br畢竟她也算是“見多識廣”了。/br見得多了。/br就沒有那麼的吃驚了。/br……/br“我……”/br醫生突然發現餘奶奶的問題有些歧義。/br是問她看到了孩子此時異樣的表現？/br還是問她看到了孩子口裡的爸爸媽媽嗎？/br……/br醫生不知道餘奶奶想問的是哪一個問題……/br她便都回答了。/br“我看到樂樂在跟爸爸媽媽說話。”/br“我沒有看到他的爸爸媽媽。”/br……/br餘奶奶的身形略微有些不穩。/br……/br“餘奶奶。”/br蕭驍伸手扶住老太太。/br……/br餘奶奶回頭。/br麵上有幾分倉皇。/br“……沒事。”/br餘奶奶擺擺手。/br她努力穩住自己的身子。/br……/br“醫生。”/br餘奶奶的聲音有了些突兀的尖銳。/br……/br“老婆子。”/br餘爺爺走了過來。/br他在客廳裡等了一會，發現沒有人回來。/br他的心裡有了些不安。/br他起身向陽台走去。/br……/br餘奶奶轉頭。/br“老頭子。”/br老太太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樣。/br“你看。”/br……/br餘爺爺看向孩子。/br……/br孩子扭頭。/br剛才老太太的聲音終於傳入了孩子的耳中。/br……/br“爺爺，奶奶～”/br孩子咧開嘴角。/br“你們看！”/br孩子張開雙手。/br“爸爸媽媽回來了！”/br孩子的聲音裡滿是雀躍與開心。/br……/br但這份雀躍與開心……顯然無法傳達給他看著的爺爺奶奶。/br……/br場麵陷入了沉默。/br兩位老人不知道如何回答孩子。/br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醫生。/br……/br醫生彎起嘴角。/br“樂樂。”/br……/br孩子歪著腦袋看向醫生。/br臉上仍舊是笑容燦爛。/br“嗯？”/br……/br“你的爸爸媽媽在哪裡？”/br……/br醫生的問題讓孩子一愣。/br爸爸媽媽……在哪裡？/br孩子臉上的笑容有些淡了。/br……/br孩子轉頭。/br“爸爸媽媽……”/br“就在這裡啊。”/br孩子一臉的疑惑。/br他伸出手。/br“就在這裡啊。”/br……/br醫生看向孩子手指的方向。/br“樂樂……”/br醫生看向了孩子的眼睛。/br“你會飛嗎？”/br……/br醫生莫名的問題再次讓孩子一愣。/br他……會飛嗎？/br……/br孩子老實的搖了搖頭。/br“我不會飛。”/br“沒有人會飛。”/br孩子補充。/br不是他不厲害。/br是人本來就不會飛。/br“隻有鳥才會飛。”/br孩子很認真的解釋，“鳥有翅膀。”/br“人沒有翅膀。”/br……/br“那你的爸爸媽媽會飛嗎？”/br醫生再次問道。/br……/br孩子皺起眉頭。/br“爸爸媽媽當然不會飛。”/br“爸爸媽媽也是人。”/br“不是鳥。”/br“爸爸媽媽沒有翅膀。”/br“醫生阿姨。”/br孩子鼓起臉頰，“你好奇怪。”/br……/br“是啊。”/br醫生笑了，“人不會飛。”/br“人沒有翅膀。”/br“……樂樂不會飛。”/br“樂樂的爸爸媽媽不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