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睡眼朦朧。
依稀間看到娘親纏著紗布的臉,聞到娘親身上淡淡的桂花香
娘親對我笑了笑說:“睡吧,沒事。”
我嗯了一聲,閉上眼,再次睡去。
我感覺睡了沒多久,就被人從床上拉起。
是瓊府的管家。
一個尖酸刻薄的老頭。
他讓我去前院。
我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娘親的身影。
木桌上放著那雙娘親繡好的布鞋。
那一刻,我心裡莫名的慌亂。
當我隨管家來到前院時,院中放著一具渾身濕透的屍體。
那具屍體穿著母親的衣服。
我當時隻感覺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再後來,瓊龍山回來,給我娘辦了喪事。
他跑到王瀟的房中想要找她算賬。
但王瀟早就回了娘家避禍。
瓊龍山派人把王瀟帶了回去,關了她半年禁閉。
便草草了事。
後麵再也沒有懲罰。
半年後,王瀟又恢複成平日裡主婦的和藹模樣,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她偶爾見到我時,眼中還流露著幸災樂禍與嫉恨。
半年禁閉。
便奪走了我娘的性命。
哈哈哈哈……
這就是瓊龍山口中的公道。
真是太公道了。
我恨王瀟,也更恨他!
我帶著娘留下為數不多的銀兩,離開了瓊家。
離開瓊家的那一天,我發誓。
我一定要殺了瓊龍山。
一定!
要想報仇,就一定要學會武功。
我當時並不知道瓊龍山的武功境界,我隻知道他實力很強。
要想習武,就不能在福建,海鯨幫的勢力已經擴展遍布整個福建。
我會被他抓回去。
我帶著為數不多的盤纏,一路向北,來到了相鄰的浙江。
行走數日,盤纏很快用光。
我不時幫人打雜,洗衣、做飯,換取微薄的酬勞。
一路上,我打聽到了江湖的存在。
江湖中有許多門派,招收弟子,傳授武藝。
其中,峨眉派、恒山派名震江湖,門中皆是女弟子。
我想拜入這兩個門派,學習武功。
修習有成後,再殺了他!
但事與願違。
那天我獨自行走在餘杭縣外的官道上,臉上糊著一層濕泥。
行走江湖多日,我知道容貌會給我引來不必要的是非。
出門在外,需多加小心,警惕旁人。
我走在官道上,懷中盤纏已經不多。
無論是去峨眉派還是恒山派,路途遙遠,都要一筆不少的路費。
我需要一個暫時的落腳地,積攢些盤纏,再繼續上路。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官道上突然掠過一道身影。
那是個男人,身穿黃衫,腳下飛快。
一起一落間便竄出數丈。
見到是江湖武者,我趕忙向路旁躲避。
那男人手中提著一個孩童,孩童眼睛紅腫,臉上掛著淚水。
他大張著嘴,嘴裡卻發不出聲音。
後來我才知道,那孩子是被人點了啞穴。
因為很快,我也被點了啞穴。
那男人身子飛掠而過的時候,注意到我。
他身影一晃,突然出現在我麵前。
男人探出手指,在我身上輕點了一下。
隨後,我便動彈不得,嘴裡更是無法發聲。
男人空閒的一隻手提起我的後心,他帶著我和孩童一路狂奔。
奔了沒多久,他就翻牆進入一間宅院。
走進宅院正房,房中被木製柵欄隔開。
裡麵還關著幾個孩子。
那些孩子眼睛紅腫,嘴巴大張,無聲的哭著。
男人把我和另一名孩童丟了進去。
他和另外一人說了些什麼,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