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心的放下糕點,沒注意到太子咬了個空,自顧自地說:“那……喲今天不行,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一早。”
太子有些埋怨的看著自說自話的我,又看了看綠豆糕。惠王儘收眼底,憋著笑。
韓燕熙道:“你可真是個急性子。”
“我不是怕殿下回頭給忘了嗎。”
太子又被憋了一下,拿起方才吃了一半的糕點,一口吞下。
我趕緊遞上茶,“彆噎著。”他正要接過,我又收回來吹了吹,“彆燙著。”
這時堂邑夫進來道:“殿下,烤全羊好啦,可以用膳啦。”
我趕緊放下茶盞,“殿下咱們趕緊去嘗嘗加了孜然的烤全羊吧。”說完拉著太子就走。
太子心道:我其實挺想喝一口茶,往下壓一壓的。
聽說這孜然老唐時期盛行,大亂戰以後也就沒在中原出現過了,我和堂邑夫帶回來的也不剩多少了。
眾人聞著香味,已經蠢蠢欲動,再一嘗果然不同凡響。
圍著篝火大家飲酒吃肉,好不快意。堂邑夫和趙不虞給大家舞劍助興,豆如意莊助擊缶敲鼓。
韓燕熙走過來問我:“大舅哥你今年多大了。”
我剃著羊排,切著羊肉往盤子裡放,準備一會兒端給太子,聞言一臉防備看著他,“乾什麼?”
我拿著刀具,不能近太子身,但離太子也不遠,雖然太子和惠王他們喝得正歡,有說有笑,但我們倆說什麼太子未必聽不真切。
且我們畢竟是同僚,也得留個心眼兒。
他要吃盤子裡的肉,被我一手打開。
“就問問。”
我不理他,他卻學著剛才我撒嬌哄太子那樣,坐下來扯了一下我衣角,“說嘛,說不說嘛。”
我撇了他一眼,又給我挖坑?!如果我果斷拒絕,那會顯得太子剛才沒我堅定,如果回答他,那麼有一就有二,以後他一定會繼續訛人。
太子也會發現剛才被我拿捏了,以後我再撒嬌就沒用了,還會被太子反感。
“我比平安大一歲。”我軟糯糯的道。
“平安幾歲。”
“大傻子不會算數啊,平安比我小一歲啊。”說完我趕緊拿了一塊羊肉堵住他的嘴,端著盤子就跑去太子身邊。太子果然聽見我罵韓燕熙大傻子,哈哈大笑。
晚上伴讀們在太子帳子裡打通鋪,韓燕熙他們圍坐在一起,玩平安教他的撲克牌,撲克牌是用黃銅片製作的,韓燕熙說他本來要打一副金的,或者銀的,但是太子不願意他如此奢靡,讓做一副紙的,結果打了沒幾局就不能用了,才換這副黃銅的。
我伺候太子洗腳,太子誇我洗得好,然後我換了水又給惠王洗腳,惠王誇我洗得棒。韓燕熙是挺煩人的,我端著盆出去換水,打算給自己洗洗,他爬過來攔住我,說要不我也給他們洗洗吧,也讓他們有機會誇誇我。
我不理他,他用長腿攔著我,我把盆放在一邊腰間用胯骨頂著一手扶住,另一隻手蘸了洗腳水彈在他臉上。他用內力擋開,反而濺了我一身。
我隻恨自己內力還沒全然恢複,不然有他好看。我不想理他,想繞過他,他卻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戲弄我。
太子和惠王正在對弈,隻當我們兩個在帳子門口鬨著玩,下一手棋就樂嗬嗬地看一眼。其他人還在打牌,堂邑夫不是伴讀也沒有特許,早就下去安置了。
我忍不住像平安一樣,但卻隱忍著壓低聲音對他說了一個字,“滾!”
他聞言卻壞壞地笑得很是得意,好像做什麼壞事得逞了一樣,趴在我耳邊用最低的聲音道:“你們姐妹果然像。”
我一驚,然後眼神警告他。他嗬嗬笑著伸腳,眼睛看了一下,挑眉努嘴。
“好吧,那我給你洗吧,要是洗得不好,你可不能怪罪我呀。”我軟軟糯糯的道,一臉人畜無害。
“那不能,你洗得好著呢,殿下和王爺都誇你呢!”韓燕熙喜不自禁,他怕是以為從此就把我給拿捏了。
玩牌的人耳朵也長,聽見我鬆口了,也都一臉期待。
“那我一定好好給你洗,我不光給你洗腳腳,還給你洗腿腿,還給你洗全身,哈哈哈哈……”話音沒落,一盆洗腳水已經澆得他透心涼。我最後還把盆子扣他頭上了,然後就跑了。
他沒防備,他是真沒想到我這麼敢,這可是太子大帳。
眾人哈哈大笑,唯獨韓燕熙狼狽,他又不能嫌棄惠王洗腳水不好喝……
韓燕熙拿下頭上的洗腳盆,心道:這姊妹倆,一個比一個狠。
太子仁善,想起紫衣因他事務繁忙,竟疏遠至遺忘,心中愧疚難當,給不少賞賜,把她放出宮。
鄭清身體恢複了以後,惠王引薦,太子詔他前來問話。太子以馬匹為題問策,鄭清對答如流,又演示騎術,配上武藝,精彩絕倫,引得太子及眾人連連叫好。
太子問他有什麼願望,他說書讀的不多,想要讀書。
惠王說原以為隻是個馬奴,沒想到騎術精湛,武藝高強,還有上進心,以前在他府上真是明珠蒙塵了,感歎千裡馬常有,伯樂不常有,讚歎太子慧眼如炬。
太子順水推舟給了恩典,讓他在上林苑馬場隻負責馴養小黑,空閒時間可去堂邑夫班裡旁聽。一個馬奴,能去學宮旁聽,這是天大的榮寵,鄭清喜不自禁,再拜三拜,感恩戴德。
親王們都陸續進入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