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匆匆趕來的溫萬盛得知裴鶴鳴已經離開了,瞬間鬆了一口氣。
而他在得知裴鶴鳴將祝朝雲接走時,麵色倒是沉靜,還安慰了麵色難看的沈素知幾句。
“錦書能和裴鶴鳴關係好些,那也是好事,畢竟這指揮使可不是一般人,若是得了他的庇護,相當於得了一塊免死金牌啊!”
沈素知麵色更是難看。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那裴鶴鳴就不是一個好人,現在暗地裡誰不是恨他恨得要死,而且他還是錦書的小叔子,若真有什麼,那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到時候意兒又怎麼能嫁給太子。”
“婦人之見,他們若真有什麼,你覺得你會知曉?就憑裴鶴鳴的本事,此事能鬨得人儘皆知?”
沈素知震驚,“那錦書豈不是就成了他的……這怎麼行!”
“迂腐!這有什麼不可以?她現在可是一個寡婦,你難道還希望她改嫁不成?”
“自然不行,她要是改嫁了,沒有了國公府的姻親關係,我們溫家怎麼辦……”
“這不就得了!”
沈素知頓住,看著溫萬盛若有所思。
……
疾馳的馬車裡,祝朝雲跟裴鶴鳴相對而坐。
此時的祝朝雲心下有些混亂,有些無措的挪動了一下姿勢,但對上裴鶴鳴那雙帶著冷氣的眼睛,又挪動了回來。
這是裴鶴鳴的馬車,裡麵很是寬敞,極儘豪華。
但祝朝雲隻覺得壓抑,狹小的空間裡隻有他們兩人,她可以清楚的聽到他的呼吸聲,讓人無端的生出幾分緊張感。
畢竟這個男人太過神秘,不按常理出牌,讓人捉摸不透。
就如同現在,裴鶴鳴直直的看著她,一雙陰沉的眸子根本看不出情緒,可偏偏他手中依舊把玩著那發簪,無不在提醒祝朝雲什麼。
祝朝雲忍了許久,最終還是試探的開口。
“指揮使大人,之前是我不懂事,竟然拿這種粗糙的木簪來糊弄您,這東西實在是不值錢,您拿著也不符合您的身份,不如我給您換一件值錢的物事。”
祝朝雲說著就試探著去拿那木簪,裴鶴鳴卻忽然抬手。
他睜開眼睛,“粗糙的木簪,不值錢?”他說著又將手掌攤開,上麵靜靜的躺著那木簪,和幾根銀針,“竹生大師的手藝可是千金難求,在你眼中是不值錢?”
祝朝雲垂眸,“這不是竹生大師的手藝。”
裴鶴鳴將木簪和幾根銀針放在祝朝雲的手中。
微涼的手指輕觸她的掌心,她下意識的微縮。
“將他們裝回去。”裴鶴鳴自詡聰明,從小到大學什麼都飛快,唯獨這個,他研究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將銀針放回去的方法。
祝朝雲抬頭,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不知我之前拜托裴大人的事情……”
“雲華山高有千丈,從上麵掉下去生還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我已經派人下去找了,並未找到溫錦書的屍首,想必是已經被野獸吃了。”
祝朝雲一頓,心臟瞬間的緊縮。
她跟溫錦書素未蒙麵,但這段時間假扮溫錦書,讓她對這個姐姐有了一些憐惜。
終究也是一個跟她一樣的可憐人罷了。
她本打算讓她入土為安,現在看來也沒有必要了。
塵歸塵,土歸土,也算是一種歸宿吧!
祝朝雲沉默片刻便恢複了精力,拿著木簪輕輕轉了幾下,簪子就從中間分開,祝朝雲將幾根銀針放進去,又再次轉了幾下,將剩餘的針放了進去。
等她再將這木簪交到裴鶴鳴手中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完整的木簪了。
裴鶴鳴一直盯著祝朝雲的動作,看她三下兩下就將木簪恢複原樣,也覺得驚奇。
祝朝雲看出他有些興趣,便將簪子拿過來,耐心的跟裴鶴鳴解釋了應該如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