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鶴鳴依舊是一聲白衣,薄薄的嘴唇緊抿,一張清冷的臉在這黑夜中更顯冰冷。
他沒有看祝朝雲,而是看了地上的裴鶴城一眼。
“嗬——”他似是輕笑一聲,繡著暗紋的長靴徑直踢向裴鶴城的頭。
一聲輕響,原本還在掙紮的裴鶴城立刻便沒有了聲息。
緊接著,裴鶴城被扔了出去。
而屋中的裴鶴鳴俯身彎腰開始洗手,他給自己洗了還不算,還拉著祝朝雲的手反複衝洗。
靜謐的房中,隻有嘩嘩的水聲響起。
裴鶴城借著月色,看著水中祝朝雲白皙的手指,忽然停止了搓洗的動作。
他為何要給祝朝雲洗手?
他看著在手中跟他交纏在一起的手指,眸色逐漸加深。
但此時的祝朝雲思緒卻在屋外。
此時,外麵寒風呼嘯,一個受傷昏迷的人在外躺一晚,就算現在沒死,也會被凍死。
祝朝雲有些擔心,裴鶴城畢竟是二房的嫡子,要是真死了,那她也活不了,這也是,她一開始沒有下死手的主要原因。
而裴鶴鳴看著祝朝雲擔憂的眼神,終於說了進門的第一句話,“怎麼,心疼了?”
祝朝雲白了他一眼,“我隻是擔心他死了會給你惹麻煩。”
裴鶴鳴嗤了一聲,“人是死在你的院中,就算是死了,麻煩也惹不到我身上。”
祝朝雲瞪了他一眼。
祝朝雲此時衣衫淩亂,長長的發絲低垂,這一眼帶著埋怨,怒氣的一眼,不但沒有什麼作用,反而有點像情.人之間的嗔怒。
裴鶴鳴上下打量了一番,喉結滾動,最後將目光放在她的腳上。
“看來,上次我能活著,還是你手下留情了。”
祝朝雲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裴鶴鳴話中的意思,低頭間看到鞋尖上的匕首,腳下動了動,“啪——”一聲,鞋尖上的匕首收了回去。
裴鶴鳴挑眉。
“你身上這種奇奇怪怪的玩意倒是多。”
祝朝雲輕笑,“孤身一人,要想活下去,總要想些可以保命的東西。
這些東西大人或許是看不上,但是,對我來說,關鍵時候是可以保命的。”
“沒有。”裴鶴鳴輕聲開口,“我對你做的這些小東西還有點興趣。”
祝朝雲抬眸,恰好對上裴鶴鳴的眼睛。
“我想要你給我做一把劍,一把出其不意的劍。”
“裴大人可知,我做得東西可是很貴的。”
裴鶴鳴笑笑,“我可以保你一條命,如何?”
祝朝雲眸光乍亮,“當真?”
裴鶴鳴點頭。
“自然是當值的。”
裴鶴鳴說完,就見祝朝雲伸出手,以手掌跟他的手掌相擊,歡聲道:“成交!”
為了拍到他的手,她還“貼心”的將他的手掌舉了起來。
裴鶴鳴對上她清亮的眸子,神色一頓,放下手,麵色如常。
“你睡吧。”
他轉過身,藏在袖中的手輕握成拳,大步走出房門。
身後,傳來祝朝雲帶著幾分歡快的聲音,“喂,裴大人,彆忘了將院子裡的那人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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