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臣眉心微微蹙起,薄唇微抿。
“謹臣?你在聽嗎?”
白洛星不聞他回答,著急起來,還傳來撞倒什麼東西的聲音。
傅謹臣沉聲問道:“怎麼會摔倒?醫生已經過去了吧?”
“醫生大概是在路上了吧。”
“有醫生在會看著處理……”
傅謹臣翻了頁文件,簽上名字,白洛星卻打斷他的話,哭著道。
“謹臣,我爸爸這段時間身體很差,剛剛輸液睡過去,他藥物裡有安眠成分,現在根本叫不醒來。不然我也不會麻煩你……”
傅謹臣手中鋼筆敲在桌麵上,冷聲道。
“星星,之前蘇婉雪做的那些事,還毀了我的婚禮,足以讓她萬劫不複了,是你和柳月蓮苦苦哀求,我才答應留下那個孩子。
我對白家仁至義儘,不惜讓梔梔委屈受傷,你母親又是如何回報我的?”
他留下了白家的孩子,柳月蓮卻派人不惜千裡追尋,要他妻兒的命。
傅謹臣的嗓音冷而沉,其中有痛恨。
白洛星似被他冷漠淩寒的語氣嚇到了,發出一聲重摔聲。
“啊!”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還發燒呢……”
傭人驚呼聲響起,接著手機才被撿起,白洛星的哀求聲再度清晰。
“可我媽用命抵罪了啊,謹臣,蘇婉雪這個寶寶是我哥哥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了啊!
你是我哥死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我哥是為找我死的,可沒你那通電話,他也不會死!
是我們一起害的他,現在他的孩子出世,謹臣,就算是贖罪你也得和我一起!”
白洛星的聲音穿透手機,都是執拗激動。
傅謹臣倏然捏緊了手機,眼前晃過白洛琪離世時那雙不甘的眼睛。
那是對這個世界留戀的一雙眼,白洛琪還不到三十歲,本該有大好人生的。
傅謹臣從前也承諾過,會照顧他的遺孤。
“我是真害怕,萬一孩子生不下來,那孩子本就發育不全又早產……”
白洛星慌亂的聲音還在繼續,傅謹臣閉上了眼眸,再睜開時,他嗓音乾澀緊繃道。
“星星,等這個孩子出生,你便早日出國吧。”
白洛星驚惶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之前答應要出國,但這些天因為被燙傷,一直在住院。
大概是因為她是我救黎梔被燙傷的,傅謹臣過去看過她兩次,見她確實反複發燒,便沒再提前出國的事兒。
白洛星還心中竊喜,希望是她的苦肉計得逞了,傅謹臣已經不準備強製她出國了。
可誰知道……
白洛星死死咬著唇,咽下哽咽才應聲道。
“好,孩子順利出生,我爸爸也算能有個精神安慰,小寶寶陪著他,我出國也能安心一點。”
傅謹臣舒了一口氣,這才推開椅子站起身道。
“你也直接去蘭山吧。”
男人拿著掛著的西裝外套,朝外走去。
他到停車場時,芳姐的電話打了進來,傅謹臣立刻接起,詢問黎梔的情況。
“太太腳上水腫情況好了挺多,今天下午還去看南老太太了,又約了傅老太太,陪著兩位老人在公園逛了好久呢,許是有些累,剛剛在客廳看會兒電視,竟就睡著了,我要叫醒太太嗎?”
芳姐聲音壓得低,怕吵醒黎梔。
傅謹臣便也下意識的壓低了嗓音道:“彆叫她,讓她就在客廳睡著吧,你拿毯子給她蓋好。”
“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