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和南景棠對視一眼,南景棠道。
“我出去看看。”
黎梔不太放心,怕吵鬨聲驚醒剛剛睡著的老太太,驚動老爺子。
雖然兩位老人現在是沒什麼事兒,但一直吵鬨糟心也是太傷身體。
“我跟你一起。”她道。
南景棠也沒多說什麼,點點頭。
左右是在南家老宅,都是自己人,也出不了什麼危險。
他和黎梔一起出了玄關,走到外麵廊庭,一眼便看到了大門口,幾個保安正在和一個人發生爭執。
定睛一看,那人可不正是白海澤。
而白海澤顯然也是看到了黎梔,他蹙著眉,立刻朝著這邊大叫。
“梔梔!是爸爸!”
黎梔不想聽他亂吆喝讓爺爺奶奶聽到,而顯然,保安們也不敢對白海澤動粗。
黎梔便快步走了過去,她神情微冷,盯著白海澤。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梔梔,你先讓他們讓開!”
白海澤蹙眉示意攔他的保安們。
黎梔好笑,“為什麼讓他們讓開?”
“當然是讓我進去說話啊,爸爸真的有很多話要跟你說。而且,這裡也是我的家,他們攔著我是什麼意思!?”
黎梔唇角微勾起,嘲弄看著白海澤。
“你的家?你是這家裡的誰啊??”
“女婿……”白海澤臉色不佳,他說不出上門女婿,隻吐出這兩個字就覺得難堪了。
黎梔輕嗤,半點不給他留顏麵的道。
“不對吧,從你娶楚沐蘭那天起,你就不是南家的上門女婿了吧?現在和你有事實婚姻的人是楚沐蘭,你可千萬彆過來碰瓷。”
南景棠也冷聲道:“你走錯地方了,你該去警局找楚沐蘭,或者去楚宅找你嶽父,哦,對了,你嶽父嶽母現在都在醫院呢,需要我找人給你帶路嗎?”
白海澤臉上紅白交加,他心中羞憤,麵上卻僵硬的掛出笑容,伸手想要來拉黎梔,道。
“梔梔,爸爸知道爸爸從前做的是有不好的地方,但不論如何,我都是你的親生父親啊。你讓我進去,好多事兒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子,你讓我慢慢跟你解釋好不好?”
白海澤甚至麵露哀求之色。
黎梔卻隻覺好笑,她抿唇道。
“你是看到楚沐蘭被逮捕,楚老爺子也進了搶救室,又看到全網都在嘲笑鄙夷謾罵你,才不得不過來想挽回的吧?
你一定覺得,隻要我做為女兒,做為南家的繼承人,在媒體或者網上替你說兩句話,網友們便會相信你沒參與楚沐蘭和楚家那些肮臟事兒,你就能洗脫自己對嗎?”
白海澤哪裡是知道自己從前錯了,他根本就是被形勢所迫而已。
黎梔的眼眸中是毫不遮掩的譏誚和犀利。
白海澤被說中心思,臉色更不佳了。
但現在結局一定,楚家之後的情況隻會越來越艱難。
他不能跟著也栽進去,絕對不能!
若是不能得到南老爺子和黎梔的原諒,即便他不牽扯進楚家那些事兒裡麵,將來彆人一口一個唾沫也能淹死他。
他忍著心中惱怒,眼神難過又無辜。
“梔梔,你對爸爸的偏見和誤解實在是太深了。爸爸從前是真的完全被哄騙了啊,我沒想到楚沐蘭竟然會是那樣心思歹毒,深沉又陰險的一個人,你也看到了,她真的是很會偽裝,就連老爺子那樣精明的人,也被她裝出來的純良無害給騙了啊,我……”
黎梔根本就沒有心情和興趣聽白海澤狡辯。
她打斷白海澤道:“即便你是被她騙了,拿著我媽媽留下的股份卻去支持楚家人,難道不是你自己做出來的事兒嗎?白總,我們今天不是沒有給過你選擇的機會!需要我提醒你嗎?”
南老爺子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出現,反倒是讓南景棠帶著南老太太先出現。
一是南老爺子想要看看究竟是誰,徹底的成了楚家的走狗。
再一個便是老爺子想要給所有的股東一個重新站隊,重新選擇的機會。
畢竟當時的情況,他們都是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和勝算的。
可是,白海澤甚至連猶豫都不曾便堅定的選擇了楚家人。
黎梔看著白海澤,“而且,你的枕邊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你真的能不知道?”
一個人可以偽裝十幾二十年。
但是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偽裝著,楚沐蘭可是白海澤的妻子,他們共同生活了快二十年。
黎梔是真不信白海澤能半點覺察不到楚沐蘭是人是鬼,不過都是在裝睡罷了。
“梔梔,不是的。爸爸從前也不知道念雯不是你啊,楚沐蘭對念雯那麼好,她還給你媽媽捐贈過一顆腎,爸爸對她心懷感激和愧疚,她又處心積慮的勾引我,爸爸是個正常男人,會對她產生感情被她蒙騙這是人之常情……啊!”
黎梔正聽的不耐煩,便見不知何時,又一輛車停在了庭院外。
後車座打開,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下了車。
男人邁步便朝這邊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他手中還提著兩個打包的食品盒。
他走的急,眼裡都是黎梔,竟像是沒留意到堵在門口的白海澤一般。
重重的撞上了白海澤,接著手中拎著的食物打包盒也順勢被傾翻,兩盒滿滿當當的吃食連湯帶水的全部都倒在了白海澤的身上。
熱氣蒸騰的同時,一股臭味也隨之而來。
白海澤又疼又難受,慘叫了一聲,不停的跺著腳,抖著身上的西裝外套。
然而沒有用,那兩份滾燙的螺螄粉結結實實的都滲透進了他的西裝裡去,身上一塌糊塗,狼狽至極。
南景棠立刻扯著黎梔往後退了好幾步,及時避開了那一地狼藉。
“啊啊,燙燙!”
白海澤驚呼著,滿臉都是冷汗。
他緩過來瞪向始作俑者,“你沒長眼啊!你……”
結果他這一扭頭對上的便是傅謹臣那張堪比冰雕般的冷峻臉龐,還有男人隱含殺氣的眼神。
白海澤臉色一僵,破口大罵的聲音一瞬間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割斷了脖子般。
“你……你是故意的吧?!你禮貌嗎?”
白海澤唇瓣哆嗦了下,色厲內荏的道。
傅謹臣挑眉冷笑,“白總,你自己站的不是位置,堵在門口。害的我打翻了千裡給我女朋友送的愛心外賣,我還沒找你賠償呢,你還敢倒打一耙?”
白海澤簡直要被氣笑了。
這門口這麼大的位置,傅謹臣衝過來就往他的身上撞,絕對就是故意的。
而且這個螺螄粉滾燙滾燙的感覺,還特彆的臭味熏人。
“你……目無尊長!好的很!”
白海澤感覺自己身上肯定是被燙的起了水泡,他臉色發白瞪著傅謹臣,到底是受不住疼痛,說完他沒再跟傅謹臣糾纏,再度看向黎梔道。
“梔梔,爸爸燙傷了,你還不讓他們趕緊都讓開,讓爸爸進去抓緊時間衝個冷水處理一下。”
黎梔捂著口鼻,退後到了五米外。
聽到白海澤這個要求,她搖著頭,連捂著口鼻的手都沒放下,隻含糊道。
“不方便,抱歉。”
白海澤咬牙,“梔梔,你太無情了。你母親在天之靈看到你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父親,一定也會傷心難過的。”
白海澤留下這樣一句話,實在是疼的受不了了,他轉身便衝自己的車快步而去。
車子很快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