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千萬彆當真。
阮清月深吸一口氣,還是規規矩矩端著熱水,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
陸明軒看到阮清月娉娉嫋嫋的身姿先是驚豔了一瞬,繼而又覺得有幾分眼熟。
在定睛一看,這不是月娘嗎?
被壓下的火氣再一次被點燃。
陸明軒憤怒道:“顏氏,我不是告訴過你,月娘是我的人,不準任何人再將她當成奴婢一樣對待嗎?”
說著,便上前拉開阮清月,後者一個踉蹌,死死的端住盆中的熱水。
陸明軒滿腔怒火燃燒,就要將他整個人焚燒殆儘!
他後知後覺的感到怪異。
他向來不是喜怒形於色的人,隻是這幾日對上顏卿,他就會控製不住的心底的怒火,一點就炸。
陸明軒深吸一口氣,隱忍道:“顏氏,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顏卿回頭,一張白皙的臉在燭光中越發動人。
“難道我說了,世子爺就會相信嗎?”
當然不信。
陸明軒差點脫口而出。
還好他藏在廣袖中的手狠狠了掐了一下,這才險險的控製住。
“你隻管如實交代,我自會辨彆你言語中的真假!”
顏卿差點為陸明軒拍手鼓掌,她難道還要感謝陸明軒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身側的阮清月卻突然撲通一聲跪下,還未說話便先淚流滿麵。
“月娘,你先起來,不管你受了什麼委屈,我一定會為你做主!”
陸明軒連忙伸手去扶,當視線觸及到阮清月額頭上的傷疤時,目光一滯。
“你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陸明軒看向顏卿,“是你?”
“不!”顏卿還未開口,阮卿月跪在地麵上拉住陸明軒的衣袍連連搖頭。
“世子爺誤會了,不是主母,是,是”
她當然不敢說,是陸老夫人!
阮清月一咬牙,“是賤婢自己不小心弄到的!”
此言一出,陸明軒原本就帶著狐疑的目光,此時更加確信是顏卿。
“月娘,有我在,彆怕!你隻管說出真相,我自會為你做主!”
他要證據確鑿,以免顏卿巧言令辯。
“嗬!”錦心譏笑一聲。
“世子爺差點沒把罪人兩個字安放在我家姑娘頭上,如果真是我家姑娘做的,世子爺難不成還打算休了我家姑娘不成!”
“放肆!”
錦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頂撞,明顯讓路明軒動了怒。
顏卿立即起身,將錦心擋在身後,淡淡道:
“和離書我早備下,世子爺若是想要和離,隨時可以來簽字!”
許是顏卿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複雜情緒,刺的陸明軒渾身不自在。
他錯開目光,“我沒跟你提和離的事,你不要岔開話題!”
“不想和離?”錦心藏在顏卿身後,不怕死的儘說大實話,“還不是舍不得我家姑娘的嫁妝嗎?”
陸明軒臉色更黑了。
雖然動用顏卿的嫁妝之事他事先並不知情,但是卻因為此事,他總是在顏卿麵前矮上一頭來。
淩霜閣中,氣氛壓抑的厲害。
阮清月連忙開口解釋。
“世子爺,真的不關主母的事。主母待賤婢仁慈,不僅讓玲瓏姐姐為賤婢擦藥,而且賜下了彆院讓賤婢居住。主母的大恩大德,賤婢感激不儘,賤婢願意伺候在主母跟前!”
阮清月一番說的感人肺腑,陸明軒差點就信了。
但實際上,阮清月並沒有說謊。
她隻是一個低賤的丫頭,卻生著這樣一張貌美的臉,因此總是受到其他丫頭婆子的欺辱與打罵!
自從雙親亡故後,她還是第一次在淩霜閣感到久違的溫柔。
與世子爺的山盟海誓不同,主母雖然少言寡語,但卻將對她的好真正落到了實處。
“賤婢是真的心甘情願侍奉在主母身邊,請世子爺成全!”
說著,阮清月跪伏在地。
“你”
陸明軒視線來回在她與顏卿之間掃視,唇形死死的抿著。
顏卿不猜也知道他要說什麼。
“世子爺是不是想說,我不巧言令色,而且還善於籠絡人心!”
難道不是嗎?
陸明軒還未回應,錦心繼續不怕死的說道:“世子爺有眼有鼻,就不會自己去查清楚嗎?”
陸明軒冷冷的掃了一眼藏在顏卿身後的錦心一眼,扶起阮清月。
“此事,我定然查明!絕對不會冤枉了任何一個人,也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在整個侯府一手遮天,為所欲為!”
“月娘,我帶你回去!”
阮清月死死的趴在地麵上,額頭著地。
“賤婢寧死也不願意離開淩霜閣,求世子爺讓賤婢繼續待在淩霜閣伺候主母!”
陸明軒伸出去的手一僵!
他閉了閉眼,“也罷,既是你想要留在這裡,我現在若是將你帶走,倒是強人所難了。”
陸明軒轉身走出淩霜閣,毫不留戀。
顏卿輕歎一口氣,扶起阮清月。
“雖然你如今並沒有名分,但你身份上已經是侯府的姨娘。你也不必親自來侍奉我,更不用動不動就下跪!”
陸明軒回過頭,深深的看了眼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