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來,他與宋心兒談論最多的話題,便是這後宅的婦人們皆是心胸狹隘的小女人。
於是,陸明軒在不知不覺中,便將顏卿歸入了此類。
陸明軒的眼底流露出悔意。
可是,話已出口,猶如覆水難收。
當他看到顏卿那張美得不染纖塵的臉龐越發冰冷時,心中竟如被針紮般隱隱作痛。
陸明軒心慌意亂,“祖母,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孫兒先行告退!”
他轉身離去,在經過顏卿身側時,略微停頓了一下,而後如疾風般快步邁出。
錦心站在一旁,看的越發心寒。
姑娘這般深愛世子爺,甚至於為討他歡喜,親自去莊子上為他接回春迎與秋容兩個通房。
可是,姑娘這般心意,世子爺為什麼就是不能明白呢?
顏卿福了福身,“若是老夫人和夫人沒有其他事情交代,顏卿先行告退!”
“等等!”
陸老夫人目光不善的看了過來,“聽下人來回,今年侯府的宴席,你不參與了?”
顏卿身為侯府主母,竟然推脫不來,根本就是不把整個侯府放在眼裡;
想起顏卿近來的表現,陸老夫人怒從心起。
“放肆!”
她一把將桌案上的茶盞拍碎在地,還還不解氣。
陸老夫人雙手將桌案拍的啪啪作響,怒道:“你還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敢在我宣武侯府為所欲為?顏氏,你還真以為侯府離不開你了不成?”
“老夫人息怒,老夫人息怒!”
房媽媽正蹲在地上撿起摔碎的瓷片,聞言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安撫。
顏卿掃了房媽媽一眼。
“房媽媽,昨日宮裡才傳來話,家父安國公遠在邊關無法回京,太後姑媽憐憫我一人孤苦伶仃的呆在京城,所以特意命我今年進入宮陪伴!”
顏卿頓了頓,突然厲聲質問道:“房媽媽,我是不是和媽媽交代過此事!”
房媽媽仔細一想,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
不過顏卿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她也就不放在心上。
房媽媽囁嚅道,“這,這不是還有侯府嗎,怎麼能算是孤苦伶仃的一人!”
太後是當整個宣武侯府都死了嗎?
錦心柳眉倒豎,不滿道:“房媽媽難道連太後的話也敢質疑嗎?”
“不不不!”
房媽媽連連擺手,“老奴不敢!”
質疑太後的名罪名安下來,隻怕她全家人都活不成了。
老夫人一聽,果然怒氣全消。
她瞪了房媽媽一眼,怪罪道,“既然是太後要顏氏進宮,你怎麼不早說?”
房媽媽道:“這老奴也是一時心急!”
陸老夫人安靜下來,仔細一想,臉色一變。
不好,太後這意思,隻怕是對侯府心生不滿,借機敲打侯府。
若是因為顏卿亂言亂語,才讓侯府被太後厭惡,那麼侯府定然饒不了這個賤婦!
陸老夫人心裡暗罵過之後,怒氣也消散了幾分。
她看向大堂中站得筆直的顏卿,嘴角扯了扯。
房媽媽湊到陸老夫人耳邊,低聲道,“少夫人為了得到世子爺的關注,一連裝病半月有餘,此番說是太後傳令進宮,隻怕也是她故意說的謊!”
陸老夫人麵色一沉,看向顏卿目光陰冷。
“你也不要故意找這樣的借口來推脫,我侯府也並非離不開你!但若是因為你,讓我侯府備受議論,我第一個便饒不了你!”
這些日子以來,她算是看清楚了。
顏卿就是為了報複陸明軒三年的冷漠以及私自在外養了一個青樓女子為外室,不惜與侯府翻了臉麵。
如今更是為了讓侯府難堪,假借太後傳令,不參加侯府晚宴的事情,還真有可能是她能做的出來的。
自從上次出了陸明潔這檔子事之後,京城對於顏卿和侯府的風評出現了反差。
如今,人人都在傳宣武侯府是狼坑虎窩。
培養出來的嫡女與人苟合,就連世子也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而冷落了結發妻子。
顏卿更是因為這兩件事的接連打擊,一病不起!
陸老夫人越想越生氣,直接下達命令。
“這次的晚宴你必須參加,不可讓我宣武侯府落人話柄!”
“老夫人!”顏卿立即反駁,“太後口諭,不敢不從。恕孫媳婦難以從命,孫媳婦先行告退!!”
說完,也不管陸老夫人是否同意,轉身離開!
陸老夫人臉色發黑。
“目無長輩!”
她顫抖著雙手指著顏卿的背影,眼睛瞪的溜圓。
“這,這就是國公府培養出來的嫡女嗎?如此目無主尊長,反了!反了!”
陸老夫人氣的臉色青紫,王夫人趁機煽風點火。
“老夫人,這次你可不能輕易饒了這賤婦!否則,她遲早會有一天,會爬到我宣武侯府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