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離經叛道的行徑,也隻有宋心兒能夠想的出來的。
陸明軒眉頭緊蹙,煩躁不堪。
“祖母向來對心兒厭惡至極,怎會將管家對牌交付於她?”
讓宋心兒來操持家務,這得需要多大的膽量啊!
整個侯府隻怕要天翻地覆,家宅不寧了。
“咳!”
樓月輕輕咳嗽一聲,麵龐上浮現出一抹怪異的神情。
他輕聲低語道:“世子爺,整個侯府早已入不敷出許久了,以前還有少夫人補貼些許,但如今少夫人不再掌管家務後,整個侯府早就……”
看到陸明軒的麵色愈發陰沉,樓月趕忙閉緊嘴巴,不敢再繼續言語。
世子爺向來心高氣傲,又豈能容忍侯府動用婦人的嫁妝來填補虧空?
動用了少夫人的嫁妝,一直是世子爺難以解開的心結。
陸明軒微微眯起雙眸,眼中掠過一絲淩厲的光芒,冷冰冰地說道:“繼續說!”
樓月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說道:“世子爺,宋姑娘是用一萬兩銀票換來的官家對牌!”
“簡直胡鬨!”
陸明軒無奈地搖了搖頭,“此事我自會妥善處理,先去清築小院。”
說著,他邁開大步,朝著清築小院走去。
清築小院,本是侯府的待客之所,現今卻成為了宋心兒的臨時棲身之地。
小院背山麵水,風光旖旎,堪稱整個侯府最為寧靜清幽之處。
四月的氣溫驟然飆升,烈陽無情地炙烤著大地。
與往年相比,今年的天氣異常熾熱。
此刻,宋心兒正悠然自得地躺在院子裡乘涼。
一旁的碧雲則手持蒲扇,輕輕地為她扇風,帶來絲絲涼意。
而春迎和秋容二人卻頭頂著一方水盆,在烈日下如雕塑般筆直地站立著,早已汗如雨下。
宋心兒身著一襲華美的衣裳,腹部微微隆起,慵懶而閒適。
她漫不經心地伸手接過丫鬟遞來的葡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可惜你們自己不中用。既然做錯了事,說了錯話,那自然是要接受懲罰。”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得意,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手中的葡萄上,根本不把眼前的二人放在眼裡。
春迎與秋容頭頂滿滿的一盆水,絲毫不敢輕易移動。
因為宋心兒有言在先,若是灑出半滴水,就要多罰跪一個時辰。
兩人在莊子上身子的盈虧還未完全恢複,如今又在日頭底下挺直了腰背站立了整整兩個時辰,早已經到了極限。
春迎體力逐漸透支,身形搖搖晃晃。
宋心兒眼神示意,一旁的碧荷立刻走上前,將一杯帶著冰渣的涼水潑在了春迎的臉上。
春迎頓時一個激靈,猛地站直身子。
待她回過神來,心中的怒火瞬間燃燒起來,瞪著宋心兒怒吼道:“宋心兒,你不要太過分了!”
自從兩人進入侯府以來,從未遭受過這樣的屈辱。
就算是名正言順的少夫人對她們也是和顏悅色,這個宋心兒不過是個無名無份的青樓女子,竟敢如此對待她們?
她算得了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春迎氣得渾身發抖,伸手就要摔落頭頂的水盆。
就在這時,秋容急忙拉住她,壓低聲音說道:“彆!”
她眼尖,遠遠地瞥見一抹白色身影從假山後麵出現。
秋容咬了咬牙,故意讓自己的身體失去平衡,慘叫一聲,將頭頂的水盆打翻。
裡麵的水全都傾瀉而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宋心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