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航現在聽到納妾都有些驚恐了,“沈敏她又想乾什麼?”
上一次,她私自將薛玉簪納進門,害得他被參寵妾滅妻,經營多年的好名聲也毀之一旦,甚至還影響了兒子柳淩霄的仕途。
現在她都與他和離了,怎麼還鬨這麼一出?
小廝道:“是新夫人要去納南村納柳氏為妾。她說不能讓國公爺的血脈流落在外。”
陸航猛地心驚。
薛玉簪這是知道了什麼?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
之前擅作主張帶沈敏去客棧抓奸,害得他和柳氏之事暴露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要暴露淩霄和念嬌的身份嗎?
陸航眼底殺意升騰,隻想著去阻止薛玉簪,也顧不上沈敏和那幾個女兒了,當下轉身回了馬車,吩咐車夫:“快去南村!”
圍在襄平侯府外看熱鬨的百姓們則是麵麵相覷。
“衛國公不是要接女兒們回府嗎?怎麼就走了?”
陸航留下來的心腹歎氣,一副無奈的模樣:“襄平侯府不放人,國公爺能有什麼辦法?他還能強闖不成?有襄平侯在,他便是強闖也帶不走人啊。”
這話一出,便愈發顯得襄平侯府仗勢欺人。
這時,襄平侯府大門打開。
門房往外潑了盆狗血,淋了衛國公府的人滿頭。
“去去晦氣!”
“喲,我們侯爺和夫人隻是想留表小姐們用個午膳,衛國公這就走了啊?”
兩個門房一唱一和,滿是陰陽怪氣。
“聽說是急著去迎娶新姨娘了!衛國公倒是好深情,前幾日還跪著挽留我們姑奶奶,這會兒就趕上吉時去納新姨娘。”
“表小姐們也是可憐,在國公府因是女兒身而被苛待,如今一片孝心隨母歸家為母親侍疾,卻被親爹逼迫回府。這還未回府呢,親爹又上趕著去納新姨娘了。”
原本圍觀的看客們還覺得襄平侯府仗勢欺人,如今聽門房這般一說道,都不由同情起了那幾位國公府小姐。
“親娘和離歸家,親爹又寵妾滅妻,重男輕女,這幾位國公府小姐以後日子怕是難熬啊。”
……
南村。
薛玉簪換上了一身正紅衣裳,滿頭珠翠點綴,手腕上也帶了水頭瑩潤的翡翠鐲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日要上花轎的人是她。
雖比不上沈敏以往的錦衣華服,但這已經是薛玉簪壓箱底裡最能撐場麵的行頭了,也是她為了彰顯自己是國公府正頭娘子身份才如此招搖。
她親自帶著一頂小轎停在了柳家的小院外。
不同於當初沈敏抬她進門的風風光光,她用來納柳氏的就是一頂再尋常不過的粉轎,也沒有敲鑼打鼓的迎親隊伍,隻有一眾纏了紅布的家丁府衛。
一則薛玉簪沒錢置辦太隆重的儀式,二則是,她自詡與柳氏這種通奸之人不同,她當初是以貴妾的身份進門的,但柳氏,身份卑微,聲名狼藉,至多是個賤妾!
丫鬟給薛玉簪打著傘,她悠閒地搖著扇子,在家丁開路下進了柳家的院子:“吉時已到,還請柳姐姐上轎,國公爺在府裡等著呢。”
柳芊芊在衙門受的杖刑還未痊愈,這會兒還在床上養傷,聽到外頭的動靜,也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薛玉簪帶人闖入。
丫鬟秋露擋在前頭,卻顯得勢單力薄,輕易便被國公府的小廝給控製住了。
柳芊芊隻能趴在床上怒瞪著她,“薛玉簪,是誰讓你來的?”
薛玉簪掩唇笑道:“自然是國公爺的意思。柳氏,你雖是一介寡婦,但好在本朝允許寡婦再嫁,衛國公府何等門楣,如今表哥願意納你入府,雖是賤妾之名,也已是你高攀了。”
說著,她便給身側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拿出一份納妾文書,走到了柳芊芊麵前,“柳姨娘行動不便,夫人憐你體弱,特意將納妾文書送到了你跟前,隻需姨娘簽字畫押,便能隨我們一同回國公府。”
“夫人?”
柳芊芊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沈敏,但她早已聽到風聲,沈敏要與陸航和離,這個節骨眼上肯定不會來為陸航納妾。
她看向一旁身穿正紅的薛玉簪,見她衣著打扮與以往沈敏相似,可偏偏將所有首飾堆砌在一起也不及沈敏以往華貴,反倒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忍不住嗤笑:“夫人?你?”
“薛玉簪,你真當沈敏和離歸家,你又懷了身孕,國公府便是你的天下了?你死心吧,陸航是絕不可能將你扶正的!”
“至於你的孩子,沈敏當日不也懷上了?能懷上算什麼本事,能生下來養大才是本事!”
柳芊芊目光落在薛玉簪肚子上,語氣怨毒地詛咒著,眼底還有些暗自得意。
沈敏為陸航懷胎生子不在少數,也不是沒有過男胎,但要麼夭折要麼胎死腹中,生下來的隻有女胎。但她就不同了,她為陸航養大了一雙前途無量的兒女。
陸航就算是看在他子嗣的份上,也絕對會將正妻的位置留給她!
薛玉簪麵色陰沉地盯著柳芊芊,身旁的丫鬟則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柳芊芊臉上。
“放肆!夫人福緣深厚,豈是你能詛咒的?”
柳芊芊怒不可遏,可卻無力扇回去,隻能怒吼:“她算哪門子夫人!賤婢,等到了衛國公麵前,我定要將你發賣了!”
丫鬟卻是有恃無恐:“我們夫人可是皇上親自下旨扶正的!柳姨娘,你是在質疑皇上的口諭嗎?”
柳芊芊聞言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薛玉簪。
薛玉簪隻覺得頓時揚眉吐氣,她伸手輕撫摸上自己的肚皮,笑著湊近道:“姐姐,你說得對,你與國公爺養有兩個孽種,國公爺一心想著娶你進門,絕不會將我扶正。可誰讓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如今,被我撿了這個便宜。皇上親自傳下口諭將我扶正為國公府夫人,日後,我腹中的孩子一出生便是嫡子,是國公府繼承人。而你那兩個,隻能是通奸所生的,奸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