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轉天白日,穀豐官衙張貼布告,關州大勝,自關外救回被擄鄉民者眾,逢難鄉親淒苦,被戎賊折磨得不成人形,難以歸返鄉間,望有親朋被擄之人家稍安勿躁,穀豐官衙將於天氣轉暖後派差役往虎踞接人。
現被擄走的鄉親缺衣少糧,甚是可憐。
穀豐官衙已周濟一批糧食送往虎踞,還缺遮身避寒之衣物。
望眾位鄉親,施以善舉。
舊衣不挑,破損亦可。
將善衣善褲送來官衙……廣而告之。
不到午時穀豐官衙門口便堆起了幾小堆。
鄉親們放下衣物還不願走,不管老少俱都陪著笑臉和差役們打聽。
哪怕差役一遍遍的解釋,並不曉得從北戎救回來的百姓具體是哪一家的,說得都厭煩了,要不是顧忌王爺正駕臨穀豐,不好呼喝眾人,這起子人早就被他們攆走了。
趁著午後天色正好,難得日頭都比平日更亮堂些,穀豐運衣的幾板車緩緩駛出城門。
康二從城外打馬歸來。
身上背著大包小包。
守城門的差役遠遠看到他,給他將城門當中清出一條路來。
見天的來回,出城進城,想不認識都難。
人家拿的是王府的牌牌,彆說他們穀豐,就是永寧都是暢通無阻。
康二拉馬放緩了速度,象征性的下馬走了幾步,晃了晃手上木牌的同時,幾枚大錢精準的落到一旁差役的手裡。
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請差爺們喝口熱茶。」
「哎呦!那可謝謝了。」守城門的差役笑眯眯道。
康二又翻身上了馬,拽了拽背後的包裹,順著大道往官衙行去。
這點子人情世故他還是懂的。
這趟回虎踞,他還費了好些功夫,將閆戶書留在官衙中的換洗衣裳給帶了來。
雜七雜八的一些常用之物,也順手收拾了。
康二這回的馬屁可算拍到正地方。
閆懷文難得稱讚了一聲「不錯」。
這就一句,夠康二美上大半天。
樂嗬嗬的打水燒水準備洗漱的東西。
等閆懷文梳洗乾淨,康二已經勤快的將他換下來的臟衣都洗完了,正拿著麻繩往他們暫住小院中的大樹上頭套。
閆懷文收回目光,將長長的頭發隨意偏攏向一側,倚靠在炕寢之上。
他手中拿的是一本《中庸》,他記得十分清楚,關州府今年八月的舉試,最後一道策論便出於此。
而他當年是在齊山府應試,最後一題乃出自《韓非子》。
韓先賢主張依法治國,法不阿貴……
事後回想,他中舉之後,被擢選為太平衛,並不是巧合。
乃是老皇帝提前落子。
諸大府,齊山府出身的舉子,的確戾氣更重,眼裡也更揉不下沙子。
看慣世態炎涼,一朝持刃,便想***不平!
康二將衣服抻得平整沒有一絲褶皺,這才轉身回屋。
見閆懷文在炕上看書,立時將腳步放輕。
從包袱裡翻出閆懷文常喝的茶,正要衝泡,突然想到什麼,拎起桌上的空茶壺將裡外仔細看了一遍,能看出這茶壺是乾淨的,可康二還是覺得自己該再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