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用心時,事事都覺尋常。
可一旦用了心,當真發現處處都不同。
閆家人都好乾淨,閆戶書還更講究幾分。
好在這些都難不倒康二。
好歹他家從前日子還過得去,他哥之前也做過官,用伺候官老爺的標準來伺候他東
翁,妥帖。
這東翁之說,還是他在路上沒事琢磨出來的。
還得是他哥,做過官行事到底不一樣,早早就改了口。
可他這裡,一開始是閆大哥,後來喊閆秀才,再之後是閆戶書,這東翁咋地……就喊不出口唄。
康二深深的檢討自己。
決定從今天開始將這口徹底改過來。
他將茶泡好,倒了一杯輕輕放到他東翁手邊的炕桌上。
「虎踞情形如何?」閆懷文視線沒有離開手中之書,淡淡開口相問。
「大老爺他們仍被圍在官衙,除了世子的人,官衙隻許進不許出,東西也查檢的仔細,公文書信倒是不礙,就是……吃喝卡的極嚴。」康二眼中閃過憤然。
「世子聽聞後,便帶著隨從和不少吃食硬闖了進去,住在官衙不出來了,給世子送飯,他們總不好攔著。」康二又道「鄉親們知曉後,在官衙外頭鬨了好幾回,還是田大老爺聽到動靜,隔著門將人喊退的,之後鄉親們倒是不鬨了,改成往官衙裡頭扔東西,吃的用的,什麼都有……」
康二手持王府木牌,進出倒是無礙,隻他想多帶些他東翁的隨身之物出來,又擔心守在官衙外的邊軍仔細翻檢,被他東翁知道再不高興,便想趁鄉親們往裡頭扔東西的時候,喊他們順便幫著接應一下。
田大老爺得知後,讓他先出去在外頭牆邊等著,幾個差役舉梯輕鬆上房,用繩子吊著包袱,穩穩當當落到他手裡。
「東翁,既是能從房上走,田大老爺何不帶人離開?」
「離開?去哪?」閆懷文平靜的說道「身處困局之中,切莫亂了陣腳,要看清破局之關鍵是在局中,還是在局外。」
康二見他東翁不再往下說了,便也不問,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
閆玉幾個來到穀豐與樂山交界之地。
穀豐大老爺派了不少護城軍在此駐守。
大雪寒天的,讓人跑到荒僻之地來當差,這位大老爺也算有心,物資供應的足足的。
這些護城軍不但穿得厚實,吃得也不差,不說頓頓有肉,兩日一見葷腥還是能保證的。
再加上附近不少荒山,他們沒少偷著上去尋摸,還真讓他們翻到不少凍肉。
隻可惜天氣漸漸暖和,冰雪消融,凍死的野物是好找了,可找到之後觀其色聞其味……能入口的著實不多。
就這零星的收獲,也很好了,偶爾加餐大家都樂嗬的很。
閆玉幾個找過來,都不用套近乎,因為本身就認識。
當日北戎殺進小安村,就是從穀豐搬的救兵。
穀豐的護城軍對這些會射箭的小娃娃們可是印象深刻。
後來小安村常去穀豐收柴火,也賣炭,進進出出的,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你們幾個小子,不會是知道咱們在這,追到這來賣柴火賣炭吧?哈哈哈哈!」最先開口的人,自己先給自己說樂了。
閆玉……
童子軍……
猜得可真準。
他們可不就是想給好炭賣了,再多買些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