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老虎,就隻會嘴上嚇唬人。
前台姑娘帕夏走後,艾薑脫了鞋,又在這屋子裡仔仔細細地轉了一圈,這才發現,這哪是什麼民宿套房啊,根本就跟普通的居民住房沒區彆,連廚房都有,裡麵的廚具也一應俱全,隻可惜,她自己不會做飯。
寬敞的會客廳,地麵都被紅色係具有維吾爾族民族風情的手工地毯覆蓋住,與牆壁上的掛毯遙相呼應,相得益彰。
會客廳中間擺著一張長方形茶桌,上麵也蓋著藍色的民族風桌布,桌子上麵還擺放著各種水果、乾果,像是被人精心準備過的。
艾薑那些舊時已經稍顯模糊的記憶,不經意間又再次湧出來。
小時姥爺家的客廳裡,似乎也是這樣類似的布置,隻是那時生活條件沒有現在好,桌麵上擺放的吃食沒有現在種類多,但是阿娜也從來沒有斷過她的一些小零嘴。
想到這些,艾薑又忍不住長長的歎息一聲。
客廳邊上有三個房間,她隨便選了臨靠窄巷的一間,將行李箱裡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都歸置好,整個人就直接癱倒在床上。
看著滿屋子的異域風情,那些年在她心裡,那些揮之不散的情緒又再度席卷而來,攪的她心思煩亂,根本沒心情去想後麵工作的事情。
可能是回到了故地的緣故,艾薑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阿娜和姥爺和藹慈祥的容顏,就像在她腦子裡過電影一樣,一遍遍的出現,似乎要將她在這裡有限的記憶都演儘一樣。
還有那個人。
自她有記憶起,到她離開時,他們兩個見過麵的次數一雙手都數得過來,所以他平常的模樣,她已經記不太清了,卻唯獨記得,她離開那天,他決絕的眼神。
眼淚無意識地從眼角滑落,艾薑抬手狠狠地抹去,再落再抹,如此反複幾次,她終於放棄,任淚水在她臉上彙成兩條細細的河流,無窮無儘似的肆意流淌。
屋內安靜,隻有她偶爾的幾聲抽泣聲,手機鈴聲在這樣的氛圍裡響的突兀。
艾薑淚眼朦朧地望了一眼手機,見是一個陌生號碼,怕是工作電話,她不敢耽誤,隻能抹抹眼淚,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
那邊隻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她便聽出打電話過來的是程欒,於是,一句話未說就將電話掛斷。
她和他,舊愛也好,新恨也罷,屬實是沒什麼好說的了。
可程欒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電話被她掛斷了,他又打,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也不知道程欒的耐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艾薑沒辦法,隻能再次接聽他的電話。
可電話接通不過才說了一個“喂”字,程欒就聽出了她聲音裡的不對勁,所以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艾薑,你在哭。”
不是問句,是肯定。
他們在一起八年,他怎麼會聽不出她聲音上的一點變化。
艾薑差一點被程欒這一句話弄破防,但最終還是故作堅強地朝電話裡放狠話,“我哭不哭和你沒關係,有事就說事,沒事我掛了,以後也彆再打給我。”
“哎彆!艾薑,不管你是不是真心要跟我分手,我想我都需要跟你解釋一下。”
艾薑閉了閉眼,長吸一口氣,“你要解釋什麼?解釋你跟彆的女人安檢口激吻,還是你在網絡上背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