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揮退了宮人,一個人在殿中跳起了水袖舞。
沈懷謙帶著常德全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位美人正在獨自起舞,長袖纖腰,舞步妖媚。
隻是很可惜,他這會兒沒有任何欣賞舞蹈的心情。
“你是何人,為何在皇後宮中起舞?”常德全注意到了自家主子臉上的不耐,連忙出聲打斷。
章如玲的舞步戛然而止,仿若受驚的兔子一般轉過身,看清來人之後連忙跪了下來,“臣女右相之女章如玲,參見陛下。”
聽到是皇後的嫡親妹子,沈懷謙臉色好了一些,“起來吧,你姐姐呢?”
章如玲站起身來,紅著臉嬌俏地看了沈懷謙一眼,“姐夫,姐姐還在沐浴。”
沈懷謙略有些怪異地看了章如玲一眼,這個稱呼令他感覺有些不適,但她也沒有叫錯。
“嗯,那朕等等。”
沈懷謙在殿中的軟榻上坐下,心中有些煩躁不安,這屋裡點得也不知是什麼香,聞著有些刺鼻。
“姐夫,姐姐今兒好生狼狽,在那太液池泡了許久才被救上來,估計還要一會兒呢。”章如玲嬌笑著奉上了一杯茶。
那花魁娘子說,男子都喜歡帶有禁忌感的稱呼,所以她大著膽子喚了一聲姐夫。
這種勾引的小手段,沈懷謙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見多了,比不上那小娘子的一根手指,所以自然也不會上鉤。
“行了,你下去吧,朕和皇後待會兒有事要說。”沈懷謙瞥了章如玲一眼,“以後進宮莫要穿得如此豔俗,給皇後抹黑。”
章如玲絲毫沒有想到沈懷謙會這麼不留情麵,眼眶當即就紅了,“臣女進宮不是穿的這身衣裳,隻是姐姐說想看臣女新學的水袖舞,這才換上了舞衣,還請陛下恕罪”
“即刻去換了吧,景仁宮乃國母住所,不可如此輕浮。”沈懷謙仍舊是板著臉訓斥道。
彆說他看不上此等庸脂俗粉,即使看上了,在現在皇後受了委屈的情況下,怎麼可能還會在皇後宮中打她的臉?
“是。”章如玲吸著鼻子下去了。
那花魁姐姐明明就是如此教的,怎麼皇上卻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呢?
她不知道的是,這些都是那嘉貴妃玩剩下的東西,且嘉貴妃玩的,那可比她高級多了。
知道章如玲吃癟的消息之後,章如雅簡單披了件外袍,散著一頭長發出來了,“臣妾參見皇上。”
“皇後不必多禮。”沈懷謙伸出手虛扶了一把。
這句話他不知對章如雅說過多少次,在她還是太子妃的時候就說起了,可即使是在隻有他們二人的情況下,她也是禮數周全,周全到沈懷謙對她生不起親近之意。
“皇後今日受委屈了。”沈懷謙乾咳了一聲,“身子可有大礙啊?”
“回陛下,臣妾並無大礙。”章如雅搖了搖頭,接著便扶著琥珀的手跪到了地上,“還請陛下不要責怪貴妃妹妹,今日是臣妾的不是,惹妹妹不快了。”
她這會兒臉色有些蒼白,“千萬不要因為臣妾的失誤,讓陛下和妹妹之間生了嫌隙,那可就是臣妾罪該萬死了。”
沈懷謙長歎一口氣,皇後今日受了委屈,但開口第一句話卻是幫那小娘子求情。
那小娘子,實在太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