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婉儀這法子也的確提得很妙。
這樣既讓禮部的人對世家的打探,在不得罪他們的同時也能有所回應。
畢竟這宋尚書都說了要臨時抓鬮,那麼就意味著誰也不知道誰會是監考官。
世家的人也不可能財大氣粗到,每個禮部的官員都行賄一遍。
有那銀錢,還不如直接去找宋婉儀商量一二。
這樣一來,主動權就掌握在了宋婉儀手上,若是那些世家想要暗箱操作的話,就隻能來找宋婉儀這個主考官,或是兩個副考官。
而最後結果如何,依舊是宋婉儀這個主考官一人說了算。
“在其位而謀其事,但本官也能理解諸位的不易,所以春闈一事諸位同僚就不必過多細問了。”宋婉儀也衝著楚知桁揚了揚手中的酒盞,淡淡說道。
繞過了春闈的話題之後,接下來就是欣賞歌舞樂曲的時間了。
春闈監考官抓鬮選出一事,也很快就在世家當中傳開來。
他們之所以想要知道監考官是誰,一來是覺得這個新上任的宋尚書不按常理出牌,是個難纏的主兒,所以不敢輕易上門招惹。
二來,也是想借著這個事兒,看清楚宋婉儀對此次春闈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現在她的態度也是十分明顯,要保證此次春闈的公平。
恐怕那些想要在春闈中撈個靠前的名次,鍍層金然後由家裡安排官職的世家子弟,要失望了。
“黃毛丫頭,不知所謂。”章楠聽聞此事一臉不屑,“她跟世家作對,難道就能落到好嗎?”
“三哥,看來咱們得另尋他法了。”章楠身邊一位中年男人,躬著身子恭敬道。
春闈,章家自然是要插一手,送些家族中年輕的後生入朝為官,鞏固章楠這個右相在朝中的地位。
往年那個秦勉倒是挺懂事,雖說從不主動幫忙,但也不會故意為難。
可今年眼看著在春闈前夕,禮部尚書換了人,而且還是與章楠不對付的宋婉儀。
恐怕此次家族當中的後生想通過春闈入朝,會大有難度。
章楠聽了章楓的話,冷哼了一聲,“去年的狀元讓楚家那小子拿了去,今年斷不能再失利了。”
“族中那些後輩也是懈怠,不然本相何苦年年如此大費周章?”
說到這裡,他就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子嗣緣分淡薄,到迄今為止也隻有育有兩女,其中章如玲已經被送到佛寺常伴青燈了,算是已經廢了。
而大女兒章如雅,雖說是中宮皇後,可也被那宋婉儀逼得剃度受戒,儼然已經失了聖寵。
若是想要延續章家的榮耀,就隻能從朝堂這方麵下手,但族中的後輩又沒有能拿得出手的。
這讓章楠如何能不急?
“四哥的嫡子不日就要回京參加春闈,或許可以儘力一搏。”章楓恭謹道。
“泓兒是個不錯的。”提起胞弟章柏的嫡子,章楠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絲笑容。
“四弟常年駐守邊疆,想必皇上也會給四弟幾分薄麵。”
“是啊,四哥這些年,幫了咱們許多。”章楓點頭道,“他如今將嫡子送回京城,咱們這些當伯父的,得好生為他籌謀才是。”
“咱們幾房,就四弟有出息。”章楠頗有些嫌棄地看了章楓一眼。
章楓被他訓斥了,隻敢低著頭不吭氣,半點也不敢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