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時候,顏之韻剛剛看過董知知,便留在明竹堂與宋婉儀一道用晚膳。
席間,顏之韻有些欲言又止,滿臉複雜,看得宋婉儀有些好笑。
“顏姐姐,有話直說吧。”
顏之韻稍微整理了一下言辭,湊近宋婉儀,將聲音壓低,“董姑娘嫁與國公府,真是一門好婚事嗎?”
“那呂國公夫人將口頭上的約定置之度外,可見是個見利忘義之人,董姑娘性子柔,嫁過去怕是會被婆母拿捏啊”
宋婉儀夾了一筷子八珍飯放進嘴裡,吃得津津有味,“這天底下真心疼愛兒媳的婆母就沒有幾個。”
“知知性子柔,但如今也是貴為郡主了,享有食邑,縱然是自立門戶,那將來門頭也不會差了去,兩方若是能拎得清,那便相安無事。”
“若是兩方都拎不清,你我再著急也是無用。”
顏之韻聽了她的話,仍舊是十分猶豫,“話雖是這樣說,但董姑娘身世實在是令人憐惜,我總歸不是很放心”
宋婉儀點了點頭,“一次兩次,咱們能幫得上忙,但日子總歸是自己過的,還是得知知自己學會立起來才行。”
董知知是個聰慧的姑娘,她相信隻要她稍微提點兩句,她是能應付得來那個呂國公夫人的。
再者,這婚事是董知知自己選擇的,她也不好說太多。
“顏姐姐,你也不必過分擔憂,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品行高潔的,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那呂國公夫人也未必如此不堪。”宋婉儀笑著寬慰道,“我瞧著那呂世子倒是個好的。”
“那呂國公夫人即使勢利一些,為人應該也還差不到哪兒去,否則的話在寶儀郡主一事上,國公府不至於顯得如此被動。”
顏之韻聽了她的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是啊,若是那個呂國公夫人是個狠的,怎麼會讓獨子被寶儀郡主逼到這副田地?
“看事情,還是你看得比較深遠透徹,這點姐姐該向你學習。”顏之韻心服口服地說道。
“不過是在朝堂上耳濡目染罷了,算不得什麼。”宋婉儀輕笑,“若是不看得透徹,哪天被人算計了也不知道”
顏之韻一臉感觸,“如今看來,我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真擔心到時候會辜負了你的期待啊”
宋婉儀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她笑吟吟的端起酒杯,“儘人事聽天命,隻要努力了,那便沒有什麼可遺憾的。”
顏之韻重重點了點頭,舉起酒杯跟她輕輕碰了一下,“儘人事,聽天命!”
過了幾日,徐聞和終於是回京了,他剛回京不久,就升任了翰林院學士,也算是此次對於他的論功行賞。
這幾日寶儀郡主身上的鞭傷也好了個七七八八,臉上的傷痕已經結痂了,但宋婉儀並沒有讓太醫院給她用祛疤的藥膏。
並且直接讓人把她丟到浣衣局去了。
命令所有宮人必須將她當成普通宮女對待,不可給她任何特權,也不許特殊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