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網吧度過一晚,翌日清晨,藤井樹早早出發。
乘坐jr函館線穿過長長的海岸線,便是名為小樽的雪國。藍天變白了,列車停了下來。
海麵蔚藍,潔白的雪花漫無邊際地從無色透明的天空飄落,整座城市都被籠罩在了大雪之中,美得無法言說。
藤井樹抬頭,仰望天空,笑了出來。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睜眼的時候,看見的,應該也是如此美麗的雪吧。
那天是三月三日,日本的女兒節,小樽下了場很大很大的雪。
聽院長說,那天他被遺棄在了山中的雪鬆林裡,肚子上還有沒剪乾淨的臍帶和血淋淋的胎盤,連周圍的雪被都染成了猩色。
是院長發現了他,送養在了當地的星願福利院。
他隨院長姓,也是院長為他取名藤井樹。
福利院的教育條件曆來艱苦,在福利院自小長大的他因此萌生了教書育人的想法,有了當老師的夢想,並以此展開了長達十數年的辛苦求學。
得益於院長的支持,他最終在七年前正式考入京都大學文學部,在大學期間完成了教師的實習,並拿到了高中的教師資格證。
畢業後,在東京港區裡的一所公立高中擔任國語教師,並榮幸晉升班級擔任。
本以為人生從這裡就可以有個圓滿的開始。
可這三年下來,**裸的現實卻讓他回到了這裡。
收起回憶,藤井樹去便利店買了一包煙,拉著行李箱來走到了小樽市的邊緣,祝津三丁目。
這裡位於小樽市的左上角,臨近大海,房屋多是兩三層高的一戶建,像是鄉村小鎮。
藤井樹跟隨記憶中的印象,穿過滿是電線杆的狹長街道,拐過街角,來到了星願福利院的大鐵門前。
天空依舊飄落著雪花,天是灰白色的。
望見門上落滿了白雪的老式鐵鎖。
藤井樹現在的心情,更多的是惆悵吧?
自己在小樽並沒有家,福利院是他長大的地方。
儘管從沒有叫過院長母親,可他過去的每一口飯,每一件過冬的毛衣,都是院長她親手做,她親手織的。
他這次回來,一是他不想要再待在東京這座城市,二是的確想回小樽看看,看看院長和千歲那丫頭。
可真到了這時候,他忽然有點不敢去麵對老院長。
自己應該怎麼說?
自己在東京丟了工作,被學校開除了?
院長她可是一直把自己當做孤兒院最為自豪的榜樣,她會對院裡的每個孩子都說自己可是名牌大學生,在東京那座很大很大的國際都市上班,做著很厲害很厲害的教師的工作。
榜樣
藤井樹對自己笑了笑,或許隻有剛畢業那時的自己,才配得上這個稱呼。
他現如今被迫回鄉,拋棄了夢想,連自己都想不明白應該把自己擺在什麼樣的位置。
這樣的自己還有臉回來見院長嗎?
內心糾結萬分,最終,他還是掏出多年未用的鑰匙,打開鐵鎖,推開了福利院的大門。
然而,在打開大門後的一瞬,他又愣在了原地。
烏黑長發、紫色雙眸、白色貝雷帽與紅色披肩少女正提著水壺,在白茫茫的雪天下,為院門口的幾盆綠植盆栽澆著水。
她怎麼會在這裡?
藤井樹有點不知道怎麼形容他此刻內心的感覺,就像是在漫天暗沉的暴風雪中窺見了遠處一絲曳動的火苗,名為希望的悸動在一瞬之間便被引燃,熊熊燃燒。
這丫頭漂亮得實在是太獨特了
大概是剛才大門打開的聲音吸引了她,藤井樹看過去的時候,她也朝這邊看了過來。
藤井樹這才回過神,見到了她手裡花灑冒著熱氣,趕緊衝了過去,將水壺一把奪過
“停手!停手!笨蛋啊你,哪有澆水給澆開水的!”
少女被他嚇得手往後一縮。
“我是想化開上麵的冰”
“化冰用溫水!而且這是雪鬆,冬天不需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