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公子這麼一說,梁五亦覺得此事經不起推敲,處處透著蹊蹺。
梁六放棄看自個後背了,轉回脖子道:“且不論是什麼原因,總歸不大可能和北黎是一夥,今日要不是她,我們怕是趕不及將公子需要的消息送回,我也沒準會折在半路。而且我這金鱗怪病的病症,確實是經她的針灸後才消失的。”
顏鶴淡淡道:“金鱗怪病,百年不絕,卻在這樣一位年輕大夫手裡有了改變,無論她是如何做到的,確確實實是她的本事。”
隻是他剛說完這句話,身體就猛地一僵,臉色微變。
燭火下,那張異常俊美的臉,透出一種冰冷的易碎感,好似隨時會倒下。可他剛剛明明那麼強大,一出手,就讓梁六直接屈膝俯首,生不出半點對抗之心。
梁五和梁六同時出聲:“公子!”
顏鶴蹙眉,強行壓下在體內翻騰的邪氣,好一會後,才再次開口:“去查清她的一切,包括那位被劫走的大夫。”
兩人即正色應下。
顏鶴微微闔目:“去吧。”
梁六有些擔憂:“公子,要不屬下先去將這位林姑娘請過來,讓她替公子瞧瞧,沒準,沒準她有法子。”
他患病才三個月,病症其實算很輕,公子則已經五年之久了,而且公子的情況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可能那位林大夫也沒辦法,但萬一呢!
梁六這般想著。
顏鶴卻道:“不急。”
梁五也很擔心,但他從不質疑公子的任何決定,而且這個時候,公子從不喜身旁有人,於是便拉了拉梁六,兩人輕輕退了出去。
林師師?
屋內恢複安靜後,顏鶴看著微微晃動的燭火,心裡慢慢念出這三個字。
……
翌日,林師師剛打開醫館的門,林真真就過來了,是李氏的大兒媳花喜兒帶過來的。
“姑姑,我來看娘。”林真真從花喜兒身上下來後,就迫不及待地進來,“娘呢?”
“在裡頭,去吧。”林師師在林真真腦袋頂上摸了摸,然後看向花喜兒,“有勞堂嫂了,這麼一大早就將妞妞帶過來。”
花喜兒道:“應該的,大嫂出了這等事,還好我能幫上點忙。大嫂現在怎麼樣了?可是好些了?”
她是兩年前嫁入林家的,李氏雖不是個多刻薄的婆母,但也不是多好相處,特彆是她嫁過來都兩年了,還沒懷上呢。
最近李氏的話裡話外就已經有些不大好聽了,花喜兒心裡也著急,如今有個小孩帶帶,興許能給自個招來孩子呢。再說妞妞真的很懂事,生得又可愛,她也是打從心眼裡喜歡。
林師師一邊請她進來,一邊道:“比昨兒好多了,大概再躺個三四天,便能回家去。”
昨晚她又用半滴靈氣,為陳玉娘修複了些許身上的傷,這會兒陳玉娘體內的傷基本上是好得七七八八了,就是表麵皮肉的傷口變化不大,但這些養起來也很快。
花喜兒放心地籲了口氣:“那就好。”
隨後她進到隔間,同陳玉娘說了幾句話,便將空間留給母女倆。
不過從隔間出來後,花喜兒對林師師道:“要不我替你半天吧,昨晚你照顧了大嫂一夜,指定是累了,你回去歇一歇,妞妞我會看著的。”
林師師看了她一眼:“不用,倒是堂嫂,這段時間多注意休息。”
花喜兒不由摸了摸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不是瞧著臉色不好,最近也不知怎麼,總覺得累,想睡覺,因這個娘已經說了我好幾回。”
孩子遲遲懷不上,如今李氏是有點什麼事都能陰陽怪氣一通,她其實也是想躲著李氏,所以才想這會兒換一換林師師。
林師師卻道:“堂嫂的月信有兩月沒來了吧。”
花喜兒一愣,上個月確實沒有來,但半年前曾出過這等情況,當時還以為懷上了呢,後來去看了大夫才知道不是,空歡喜一場。所以這次,她都沒敢說,難道……
林師師握住她的手腕,手指在她脈搏上按了一下:“兩月了,孕前期,所以才會犯困嗜睡。”
花喜兒吃驚地睜大了眼睛:“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