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弱水:“……”
根據著名的“真香定律”可以得出,一旦說出這樣絕對的話,最後的結果隻有真香。
地牢內的火把徹底熄滅,但地牢入口處依然光亮。
李弱水抖抖身子,看向了周圍無力的幾位少女,從那幾位黑衣人身上搜出解藥給她們吃下,一行人慢吞吞地從地牢裡出去。
“能幫我找一下盲杖嗎?”
路之遙叫住了李弱水,神色溫柔自然,一點沒有方才想舉劍殺她的愧疚感。
李弱水從角落處拾起了他的盲杖,紅木製的,不算很重,盲杖頂部端端正正地刻了三條波浪線。
她湊近看了下,像是隨手畫的,可又端正無比,三條線之間的間隔都不差分毫。
路之遙接過盲杖,笑如春風:“多謝。”
李弱水嘴上說著不謝,心裡卻在呐喊,真的要謝謝就好好相處,彆惦記著互相傷害了。
書裡對路之遙的背景寫得不多,簡單一句“幼時被母親遺棄、少時師傅慘死身前”便概括了他的身世,其餘的描寫就都是他作為男配的戲份了。
這也太難了,她光知道劇情有什麼用,她對路之遙的了解完全是從女主的視角出發的。
人都有多麵性,誰知道他在麵對主角之外的人是什麼態度,比如她知道的溫柔癡情的人設,也許沒錯,可絕不是對她有的。
李弱水走在他身後,不自覺歎了口氣,道阻且長啊。
走在前麵的那幾位女子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李弱水越過路之遙先出了地牢,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也不免一驚。
許許多多的黑衣人躺在地上,現場並沒有血跡,可他們的脖頸無一例外地都扭曲得厲害,死狀駭人,嚇到了不少姑娘。
走出地牢的路之遙似是不懂大家的驚訝,兀自將浸了血跡的外袍扔了出去。
“走吧。”
他揚起一個笑,點著盲杖往院外走去。
如果不是這滿院的屍體,他在李弱水心裡大概還是那種如笑如新雪的人吧。
她跨過這些死狀各異的黑衣人,趕緊跟了上去。
“你殺人的手法可真奇特。”
路之遙低頭輕笑,像是在和她討論今早飯好不好吃。
“因為迫不及待要來見你,就快了些。”
如果不是方才差點被他揮劍相向,李弱水都要誤會他話裡的意思了。
書裡的路之遙可以說是戰力天花板,殺人一劍斃命,有時還容易興奮。
李弱水以往將那個興奮歸為嫉惡如仇,卻從沒想過他興奮就隻是單純的興奮,並沒有夾雜其他情緒。
就像喝醉後做的那些事,沒什麼目的,隻是因為醉了,不過彆人是醉酒,他是醉心於殺人。
大多數被抓的是雲城本地人,進城後便都哭哭啼啼回家了,李弱水和路之遙有賭注,和他一起住進了客棧,等待兩日內女捕快和飛賊的到來。
至於其他人,她們身上沒有銀錢,隻能去官府報案,到時候走官道回家。
知道她們要去官府,李弱水趕緊到她們身邊小聲嘀咕。
“我之前發現了地牢裡有密道,記得告訴他們,若是想走密道,隨時來找我。”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因為她的加入而引起了蝴蝶效應,男女主和男配不是在這個案子遇上的怎麼辦?
那她就輸了,得當場吞劍,攻略任務也得失敗,再也回不了家。
而原著女主陸飛月此時必定在官府裡商量對策,隻要有了她,就能證明自己的夢不是假的。
天色已然黑透,李弱水抱著買來的厚衣裳正要回房,路過路之遙房門時停了腳步。
他的房門沒關,站在門口往裡看去,隻見一個背對著她坐在窗邊的身影,略顯瘦削,腰背挺直,身後翻飛攪動的烏發像是要將他纏入黑夜之中。
“有事?”
他轉過頭來,如水的月光灑在他輕閉的雙眸上,勾勒出他清越的側顏,更襯得他如玉如仙。
可李弱水卻隻覺得那副恬淡的麵容下正湧動著奇怪的狂流,他此時的情緒並不像表現出的那樣柔和,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瘋狂。
總感覺再走進一步,她怕是要腦袋搬家。
……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男人每月都會有的那幾天嗎?
隻斟酌了一秒,李弱水便退了一步,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清脆如鈴。
“想著你今日將外袍扔了,就讓小二給你帶了一件新的,明早就送來……三月天寒,少吹風比較好,明日見。”
聽到李弱水飛快跑回去的腳步聲,路之遙突然低聲笑了出來,像是止不住般笑了許久。
末了,他感歎的話語在這夜裡回蕩,尾音裡還帶著一絲笑意。
“真敏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