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的手腕看似被輕輕抓住,卻難以掙脫。
那人腕上的白玉佛珠叮當碰出一聲輕響,隨手一轉便卸了他的腕骨,痛得他忍不住大叫一聲,手中匕首落到了地上。
“彆人用棍子,你怎麼能用匕首呢?”
路之遙輕聲說了後,將手中的長棍塞到他另一隻手中,笑容體貼和煦。
鄭言清舉著繩子跑到李弱水身前擋著,一臉不解地看著他。?“路公子,你怎麼還給他遞棍子,這種冒犯彆人的人,就該受到懲罰。”
路之遙理理手上散亂的佛珠,偏頭對他笑道。
“在我想清楚前,你最好不要在我身前亂晃,我也不是每次殺人都要理由的。”
李弱水:
她默默站在了鄭言清身前。
幾日不見,這小變態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眼下帶著淡淡的黑,唇色也不如以往紅潤,感覺發絲都糙了不少。
雖然有種另類的頹靡美感,但看起來還是不免有些心疼,聽江年說,他這幾日好像接了不少懸賞令。
李弱水趕緊搖搖頭,將心疼兩個字甩出腦海。
“你今日怎麼會來這裡?”
路之遙眼睫微顫,轉身拍了拍秦方,狀似沒聽到一般問他。
“棍子給你了,不繼續和她打麼?我倒是對你們之間的勝負有些好奇。”
李弱水:“”
這是不和她說話了麼?
秦方將棍子扔掉,退後幾步,警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路之遙。
他直覺這個人比李弱水二人要危險得多。
“這樣啊。”路之遙歎口氣,撿起滾到腳邊的棍子,隨手挽了個招式:“看不到你們對打還真是可惜了。”
鄭言清以為他是來幫李弱水的,便拿著繩子上前準備將秦方綁了。
在往前走時,路之遙驟然抬起木棍向他襲來,他立馬矮身蹲下,掃蕩到一半的木棍被另一人截住。
砰的一聲,另一根木棍斷開,散出許多細小木屑。
“嘶j李弱水的虎口被震麻,手臂也顫了一下,這才明白他一點也沒收力,要是真打到鄭言清身上,怕是骨頭也要斷一根。
路之遙怔了一瞬,低聲喃喃:“我的招倒是接得很快。”
他扔掉手中的木棍,對著李弱水二人:“我今日到這裡是做懸賞令,恐怕不能讓你們帶他走。”
李弱水他們還沒說話,秦方倒是清醒了許多,他握著脫臼的右手腕上前來,有些不可置信。
“什麼懸賞令?誰要殺我?”
路之遙挑挑眉,唇邊笑意溫和:“這我如何知道,我隻是做任務罷了。"
秦方額角帶汗,神色不再像之前那般輕鬆愜意,他沉默了一會兒,居然走到了李弱水那裡。
“隻要讓他離開,我就隨你們回鄭府。”
看著他這副頓悟的神情,李弱水喜上眉梢,這人估計是打算和盤托出來換取生機了。
但是,路之遙這裡怎麼辦。
他連話都不願意和她說了,怎麼可能答應她的請求。
l能不能放過他?”
思來想去,李弱水還是覺得直接問出口比較好。
“不能。”路之遙終於理她了,他彎著眼睛笑道:“我是個守信之人。”
不知為何,他特意在守信這兩個字上下了重音。
李弱水索性坐在了凳子上,揉著發麻的手臂:“那我們怎麼做你才願意放過他?”
路之遙聽了這話沉默許久,隨後突然笑了一聲,聲音輕柔。
“我們?”
“那你覺得我如何才會讓他和你們走呢?”
李弱水走到他身前,沒有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又被他品出了一些其他意味。
她湊近他耳邊,在另外兩人都聽不到的情況下,輕輕叫了一聲。
“喵。”
這聲又短又輕,氣息輕輕地灑在了路之遙的耳垂上。
李弱水滿麵通紅,眼神閃爍,耳尖都燒了起來,她仿佛聽到了自己的羞恥心碎成渣的聲音。
雖然知道他肯定喜歡,但她居然真的叫出來了!
李弱水抓緊裙擺,滿臉都寫著後悔。
雖說之前為了躲避也裝過貓叫,可現在的情況和那時完全不一樣,這分明就是挑逗了!
好尷尬啊!
李弱水忍不住往後退了半步,說話都有些不知所雲了。
“你、其實不用,我、我們完全不用他,我們自己完全可以的,對吧?”?李弱水紅著臉看向鄭言清,一通亂說後向他眨眼睛。
鄭言清愣了一下,拿著麻繩的手放了下去,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是。”
其實他沒聽懂李弱水說的意思,但是點頭就對了。
“所以,我們該走了…”
“可以。”
路之遙麵不改色地同意了,唇畔依舊是那樣溫柔和煦的笑容:“他可以和你們走。”
李弱水:“”
不同意或許還好些,同意了更讓她覺得奇怪了。
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李弱水二人順利地將秦方帶走了,他甚至還願意說出事實。
“你方才和他說什麼了,這麼管用?”鄭言清好奇地湊過來問道。
“人嘛,誰沒幾個小把柄。”
李弱水用手扇著風散熱,煞有其事地說道。
鄭言清點點頭,很是受教。
李弱水在離開這座府邸前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路之遙依舊站在原地,看不清神情,但隔這麼遠她都能感受到那邊愉悅的氛圍。
她不會給他打開了什麼奇怪的大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