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黑暗之中,李弱水被人往後拖入,臉上還濺了幾滴溫熱的血液。
牆體剛剛關閉,這人便手腳利落地將她的手綁了起來,隨後解了她的穴道。
“老實點,不然就在這裡殺了你。”
李弱水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傻子才會在這時候逞英雄。
不過,這人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即使他壓了自己的聲線,變了聲音,她依舊覺得熟悉,她敢肯定自己一定在哪裡聽過。
這人捂著自己嘴巴的手並不粗糙,大拇指指節處有一顆繭,一般隻有常年用筆之人才會磨到這裡。
會武功、養尊處優、讀書人,她又有些熟悉,李弱水似乎有些猜到這人是誰了。
但她想不通他綁自己的原因。
身後這黑衣人拖著她往前走,這是一條幽黑的密道,偶爾吹來一絲陰冷的風。
他帶著她七拐八拐地走著,最後在即將出去前抬手將她打暈,一把將她扛起,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肩頸處正插著一把匕首,血不斷地流出來,痛得他額角出了冷汗。
那個人果真厲害,即便他方才隻是發出了一點聲響,也頃刻間被找到了位置,如果不是他躲得快,此刻被刺中的就是他的眉心了。
但他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現在受的傷,他一定要在李弱水身上報複回來才好。
他也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在暗道之外的密室中,陸飛月三人正站在那張書桌前。
“路兄,你確定是這處嗎?”
江年看著眼前這張書桌,伸手敲了敲。
他原以為路之遙還會像上次一般,直接暴力破開機關,可他沒有,甚至還真的開始尋找機關入口。陸飛月也有些驚訝,她沒想到路之遙會這麼鎮靜。
雖然江年總說他是個溫柔的好人,但在她看來,路之遙總給她一種奇怪的違和感,她一直不覺得這人表裡如一。
“方才試了一下,這書櫃厚重,再加上上麵的眾多的書,想要驅動齒輪拉開櫃子不可能是小物件,隻有這個了。”
他伸手將書桌慢慢推開,剛開始還沒什麼反應,推到一定角度時房裡突然響起喀啦聲,書櫃連帶著牆體漸漸向兩邊移開。
路之遙沒有猶疑,他拿著劍走了進去。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是興奮的,他從來沒有為了救人而殺人過。
這是第一次,但僅僅是想一下心頭便湧起了莫名的快樂。
若是能將傷害李弱水的人一刀一刀剜去光是想想,他就已經興奮得握不住劍了。
三人走進暗道時後方的牆體便自動關上,江年舉著火把走在前方,陸飛月仔細地觀察著周圍,沒人察覺到路之遙的異樣。
“暗道上有血跡,我們可以沿著這個找”
她看著眼前的三道分岔段,默默收了聲。
確實可以沿著血跡,可這人明顯是有準備的,三條岔道前都有血跡,難以分辨該往哪裡去。
“我們正好三人,分頭走。”
陸飛月當機立斷地開口:“快一些,不然弱水可能會出事。”
“她不會。”
路之遙輕輕開口,摸索著走進了第三條岔道。
他知道李弱水的性格,她不會讓自己處於被動方,當初能將他哄得團團轉,現在也不會讓自己受苦。
大正午時分,原本是人午休的好時候,李弱水卻被綁在柱子上,很是無奈地看著眼前這人。
他已然換好了衣裳,傷口也包紮過了,正悠悠地品著茶等她醒來。
兩人視線對上,他對她點頭致意,很是有禮貌。
“弟妹近來可好?”
李弱水動動酸軟的腿,點點頭:“如果鄭公子能將我放開,或許會過得更好。”
“都不叫大哥了?”鄭言沐笑了笑,將茶盞放到一旁。
“可憐我的弟弟,被人背叛了都不知道,妻子竟和彆人在一起了。"
他擦擦手,將那身血衣扔到一旁,看著李弱水的眼神略帶讚賞。
“就憑弟妹背叛我弟弟這一點,我也得好好謝你,不過方才你的情郎傷我不淺,這筆賬還得算到你身上。”
“彆啊。”李弱水掃了眼他肩上的傷口:“亂算賬,可不是君子所為。”
她雖然不喜歡鄭言清的大哥,但不可否認,他的確比鄭言清要多幾分儒雅味道,更像個飽讀詩書的才子。
“君子?”鄭言沐站起身,從身後拿出一根細鞭。“哪有君子會給自己弟弟下毒好幾年的?我不是君子,也不屑做。”
細鞭在空中揮出呼呼聲響,隨時會抽到她身上。
“我就是小人,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方才你情郎傷我至此,我總該在你身上討回一些才舒服。”
鄭言沐頂著那張儒雅公子的臉說出這話,他的眉弓高高挑起,平白多了幾分猙獰。
“弟妹似乎一點不驚訝,你什麼時候知道是我的?
j“就在剛才”
“說謊!”
李弱水話音未落,那根細鞭破空而來,狠狠地抽在她身後的柱子上,將她嚇了一跳。
她張嘴看著突然惱怒的鄭言沐,一時不知道哪句話戳到他的點了。
“我之前隻是猜測,現在看到你才確認的,我沒有說謊。”
李弱水和他周旋著,眼睛瞟向周圍,可這裡實在很空,什麼能利用的利器都沒有。
“如果你現在才知道,鄭言清怎麼會疏遠我,又怎麼會突然不聽我勸告毅然進京趕考?他之前可是最信任我的!”
可能是情緒太過激動,他頭上的發簪都鬆了一些,冷笑著看向李弱水,握緊的鞭子隨時有可能抽向她。
李弱水動動身子,直直地看向他:“你為什麼給鄭言清下毒,我都不知道你是想害他還是對他好。”
現在靠她自己逃走是不可能的,隻要先拖時間等路之遙他們來了。
反派說得越多,她苟得越長。
“我對他好?全天下沒有比我更恨他的了。”
聽到這句話,李弱水默默鬆了口氣,這人估計要長篇大論了,這冰冷的恨意估計要從小時候開始。
“從我幼時開始jj果然,鄭言沐冷笑著說了一個檸檬精的成長史,他原本的儒雅氣質全被酸沒了。
鄭言沐比鄭言清大五歲,在鄭言清出生前,他是鄭家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