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頜搭在李弱水肩頸處,聲線輕柔,像是微微拂過的春風,舒緩著她此刻的難受。
“疼疼疼!”
拔出的瞬間那裡的肌肉猛然抽搐,攪在一起,痛不可抑。
李弱水一向是能忍痛的,但如今在路之遙的麵前,她不想忍。
“好,我再輕些,很痛便咬我罷那個齒痕或許又要好了。”
拔針會比施針更痛,路之遙隻能一邊揉著她腰側的穴位緩解,一邊拔得快些,讓她不會那麼難受。
等到針全部拔完之後,她早已是大汗淋漓,而他肩上的齒痕也更加深了。
路之遙輕輕吐出一口氣,唇邊揚著笑,雙頰微紅,說話的聲線也有些顫抖。
l好些了麼?”
大汗淋漓的李弱水:“差不多吧。”
其實他更應該問問自己好沒好。
收拾了一下,李弱水準備下床,就在站起身的瞬間弓起了身子,伸手捂住後腰。
“腰有點疼,大概是趴著睡久了。”
路之遙摸摸肩上的齒痕,隨後將滑落的衣襟拉好,笑著開口。
“那不是腰,是腎臟處。”
李弱水頓時瞪大眼睛:“什麼!
j那個熟悉的廣告浮現眼前,李弱水又想到了他們昨晚,可那隻是親親,而且腎虛也不該關她的事啊。
“腎臟主排毒,隻是毒性過猛有些痛而已,過幾日便好了。”
路之遙笑著站起身,扶著她往外走,仿佛她真的是一個腎虛到走不動路的人。
“剛排過毒,現在得吃些東西補充體力。”
李弱水萬萬沒有想到,她有一日會被一個盲人扶著走。
看著空無一人的院落,她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教一個盲人做飯。
“要不還是我來吧,雖然腰痛,但也不是站不起來。”
看著路之遙摸索著柴火,她總有種深深的愧疚感。
“沒關係,總得學一學,以後還要做給你吃。”
路之遙曾在做任務時聽過彆人聊天,說要抓住一個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彼時的他還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但最近似乎領悟到了一些。
“你愛吃些什麼?”
路之遙點燃了乾草,慢慢地將柴火放進去,注意力卻放到了她身上。
其實他還是很不了解她。
李弱水平日裡展現出來的愛好太少,他唯一了解的,便是知道她喜歡吃。
“我喜歡吃辣的。”
“從小便吃麼?”路之遙不動聲色地問道。“是啊。”李弱水捂著腰,開始回憶起自己的童年。
“我們家那邊都很愛吃辣,尤其是我、娘親,她吃什麼都要加辣椒,就算是素菜也要做一碗辣椒水來蘸。”
算來李弱水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她了,不知道她的身體在那邊是什麼狀況,她家裡人會不會很著急。
李弱水看向路之遙,熟悉的糾結又浮現出來。
而路之遙卻抿了抿唇,大概推出了她是蜀地那邊的人。
李弱水從來沒有跟他說過自己的身世,她不說,他便不問。
但他隱隱有感覺,李弱水的身份不會這麼簡單。
比如她當初和他打賭時說的夢境,再比如那個預示著腳鏈的夢,這一切都不會是巧合。
但這都無所謂,即便她是山精鬼怪化身,隻要是她,他都可以接受。
李弱水不知道,此時她在路之遙心裡的形象已經快進到妖精了,隻是他一時還猜不到她的原型是什麼。
今日的早飯便從簡單的做起,隻是熬一些菜粥。
隻要路之遙想做,李弱水便不會阻止。
他能把武功練到如今這個地步,就證明他有完成其他事情的能力,他或許能做得更好。
而且他的生活經曆實在太過匱乏,讓他嘗試很多不一樣的東西是她一直以來的想法。
路之遙慢慢的升著火,李弱水也不催促,隻是時刻注意著他的動作,免得他被燒傷。
在這溫馨的晨光中,李弱水偶爾提點幾句,沒過多久,那火焰便慢慢燃了起來。
“燃了燃了!真厲害!”
聽到這清亮的聲音,路之遙微微一愣,隨後唇角抑製不住地翹了起來。
他偏頭“看”向李弱水,眉眼柔和,竟然也開始打趣了一句。
“是師傅教得好。”
浮沉在光柱間飛舞,隨著火勢的加大,白霧也見漸漸在這廚房中升騰而起。
路之遙站在晨光與白霧間,虛幻得不似真人。
明明隻是做飯,氛圍卻被他的容貌生生拉高了幾個檔次,真是神奇。
“水開了,把米放進去吧,但不要太靠近水霧。”
李弱水見他安全地把米倒了進去,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她轉眼看著周圍,突然笑出了聲。
“我們這樣好像生活了好久的夫妻。”
路之遙站在那處,有些疑惑地望向她,但在聽到夫妻這個詞時,眉毛還是本能地皺了起來。
“夫妻不是這樣的。”
李弱水看看他,隨後搖搖頭,開始回憶起自己的父母。
“正常的夫妻都是這樣的,互相尊重、互相愛著彼此,相伴一生,從黑發走到白發。”
l是麼。”
路之遙垂下眼睫,唇邊帶笑,但神色卻罩上了微微的困惑。
相伴一生那個詞就像一顆石子,在他心裡激起了漣漪。
如果現在這樣的生活就是成親帶來的,那…就是他渴望的。
“你這麼說,是想同我成親麼?”
李弱水慌亂地眨著眼,以為自己的話讓他不舒服了,便立刻解釋。
“不是,我隻是感慨一下。而且就算我們不成親也能這樣,成親與否不重要。”
路之遙沒再說話,儘管嘴角還是揚起的,但李弱水知道,他已經陷入沉思了。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路之遙不說話。
李弱水捂著腰,也陷入了沉思,思考著他到底會歪到哪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