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路之遙不僅是最虔誠的信徒,還是最好的老師。
他是原書裡的武力天花板,又是最了解李弱水的人,教她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李弱水聰明,人也足夠冷靜,他的教導她都能領悟到。
“不要硬拚內力,你沒有,以力打力卸掉他的劍招。”
其中一人原本是準備將路之遙引走的,現在卻莫名其妙地和李弱水練起了劍。
“他們的招式華而不實,非常輕浮,即便是你也能抵擋一二。”
路之遙這話說得很輕鬆,將“在場的都是垃圾”這個意思表達得非常清楚。
其餘人有些惱怒,也不再和他纏鬥,轉而攻擊李弱水。
但此時路之遙攻勢一轉,裂著碎痕的薄劍不再溫吞,白衣翻飛間,劍身毫不猶豫地插進他們心臟。
他停下步伐,將劍上的血甩落,靜靜站在李弱水身後。
“你們該做的是陪她練劍,本分一些不好麼?”
他揚著笑,伸手將滑到略微敞開的衣袍係好,看起來溫和柔順,一點也不凶殘。
“今日誰陪得好,便有命回去。”
這撥人已經三番兩次地在白府附近徘徊了,之前是在府外遇見,如今這裡隻剩他們二人,這些人便也進來了。
就像圍捕獵物的豺狗,一直在外麵遊蕩,從不進一步,等到他們孤立無援時,便狠狠上來咬一口,這些人都來自同一個地方,但他暫時還不知道是誰的仇家,或許是他的,或許是李弱水的。
他自然可以自保,這無所謂,可李弱水便不行了。
有些招式可以速成,但武功不行。
路之遙笑得溫柔,偶爾抬劍幫李弱水擋住她無法應對的攻勢。
可心裡卻已然在盤算解法。
很簡單,要麼找到幕後之人,永絕後患,要麼帶著李弱水離開皇城,天高任鳥飛。
他會選擇其中一個麼?
當然不是,他都要選,既要殺了幕後之人,還要帶她離開,這才是令他心安的解法。
至於最近,隻好一直跟著她了。
這是正當理由,李弱水不會拒絕的。
路之遙在腦子裡彎彎繞繞半天,終於達到了“李弱水”這個終點。
他彎起唇,抬劍擋住那人刺向李弱水的劍,輕巧挽了一個劍花,劍刃斜斜擦過他的脖頸,將他逼退數步。
“把你這些兄弟帶回去,院子狹窄,放不下他們。
你陪得好,便留你一條命。回去告訴你背後的人,最好藏住馬腳,不要被我找到,否則jj他睜開了眼睛,視線雖未聚焦,瞳仁中卻倒映著那人略顯恐懼的臉。
“否則,我可要來了。"
說完這話,他彎彎眼眸,摸索著拉住李弱水的手,轉身往回走。
“我們在這裡再待幾天準備東西,隨後,我們便回蘇州罷。”
打得手腕酸的李弱水:“好,坐船嗎,那得多備點酸李子了。”
正在計劃著買東西的李弱水全然不知,她即將有一個比原來還要黏的狗皮膏藥。
大“你為什麼要告訴他們我們去蘇州的事?不怕他們跟來嗎?”
在茶館裡吃著午飯,李弱水抬眼問他。
“不會跟來的,彆怕。”
路之遙彎彎眼眸,學著她常做的動作,拍了拍李弱水的肩。
李弱水突然覺得自己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不管他們後麵還有沒有動作,你是不是都打算將他們殺了?”
路之遙喟歎一聲,微微側頭偏向她。
“你總是這麼懂我。”
李弱水:
不,她已經在反思自己為什麼對上他的腦回路了。
“他們之前便在府外蟄伏了許久,大概是忌憚安陽公主,如今她剛走,這些人便來了。
看似有耐心,實則性子急,這樣的人,怎麼會受得了我們要離開的事情,這幾日等等便上鉤了。”
李弱水放下筷子,仔細地看著路之遙,似是要重新認識他。
對路之遙來說,分析情形隻會阻擋他殺伐的快感。
他一不怕死,二喜歡虐殺,不管對方什麼陰謀詭計,在這樣向死而生的瘋子麵前隻會是無計可施。
可他現在不僅在認真分析,還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去。
“你也會揣度彆人的想法?我一直以為你隻是一個樸實的變態。”
沒想到他的樸實隻體現在情愛上。
路之遙點點頭,終於將一碗粥喝完。
李弱水有話想說,吃到一半還是開了囗。
“如果你心裡更想做的是去除掉他們,那沒必要因為我為難自己,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路之遙愣了一下,隨後低頭笑了起來。
如果沒有她,他並不在意這些人想做什麼,甚至不會花費時間去找他們的蹤跡。
想要享受殺人的快感,他隻需要去接懸賞令,那個有趣的會更多。
“這就是我想做的事。”
他現在想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和她在一起。
大“又一個都不剩?
j徐夫人翻看著賬本,其上巨大的數額讓她心曠神怡,聽到這消息時都沒多大反應。
她早料到這小畜生沒那麼容易拿下。
“還剩一個,受了點傷,去治療了”
這人猶豫一會兒,看看她略欣喜的神色,試探性地說了出口。
“那畜生讓人帶了話給您,說是讓咱們藏好馬腳,否則”
她神色陰了下來,再不複往日的嫻靜秀美,隨後將賬本放在一旁。
“否則什麼?”
“否則、他便要來找我們了。”
瘦小少年的身影再次進入腦海,她又想起了他和路之遙站在房頂時的模樣。
神思遊蕩,心不在焉,耳下的紅羽像是在無聲地嘲笑他們。
開始時還沒人將他放在眼裡,卻沒想到,他竟成了自己一輩子的噩夢。
她猛地將茶杯扔了出去,哐當一聲炸開,褐色的茶水染濕白色地毯,泅出一大片汙漬。
“彆以為我沒辦法!”
她手裡依舊還有吸引李弱水前來的砝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