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有得靠才成啊。”
沈蘭昭端坐著,入目皆為蒼涼,隻覺心也跟著涼透了。
“我還沒嫁出去,得一個清白便如此困難,嫁出去了,我還能求到娘家什麼呢?”
聞言,沈萬錦忙看向沈蘭昭,看到沈蘭昭眼底的寒涼之色,慌了。
沈蘭昭嫁的可是侯府,對沈家的幫助隻多不少,若是和沈家離了心,如何還能幫襯沈家。
“蘭昭,父親也是為了整個家著想,這事兒不能傳出去。”
沈萬錦軟了語氣,“張氏我會處置的,隻是不能現下處置,仙蕙也是要出門子的人了,你好歹全了你妹妹的臉麵。”
“那父親總要給個說法出來,不能叫攸弟白白遭了這麼一場罪,他身邊的碧遊可是沒了性命,若是那梨湯是攸弟喝下去的,隻怕您就無後了。”
沈萬錦方覺後怕,連帶著張氏都恨了起來。
這個蠢的,隻會給他添麻煩。
處置了也好。
沈萬錦眼眸一眯,“那就打三十板子。”
沈家打人的板子可有十斤重。
三十板子下去,隻怕人都要廢了。
柳姨娘高興一瞬,張氏這個毒婦,也有倒下的一日,瞧見沈萬錦眼底的神色,卻又笑不出來了。
伺候沈萬錦十幾年了,柳姨娘自襯了解沈萬錦,那神色,分明是想要張氏的命。
柳姨娘覺得四肢泛冷。
那足足十斤重的板子打下去,背麵都會皮開肉綻,若是大夫醫術不好的,隻怕會潰爛高熱而死。
張氏這些年為了沈家也算是費心費力的,可到最後,為了沈家的名聲,沈萬錦竟是想讓張氏死。
“不,父親,三十板人都要沒了,母親打從生了我便傷了身子不容易懷了,您就忍心?”
沈仙蕙慌了,張氏再怎麼不好,那也是她親娘,是世上唯一對她好的人。
“父親,母親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打得少一點成嗎?父親,求您了!”
沈仙蕙跪到了沈萬錦麵前,又被沈萬錦扶了起來,“仙蕙,有個這樣的母親,隻怕會拖累你,你難道不知道你母親一直接濟張家,你就不怕將來你母親讓你幫襯張家?”
沈仙蕙一愣,上輩子不就是這樣,若不是看在張氏的麵上,她上輩子都不會去搭理張家。
“那李庸雖說前途大好,可家底薄,我給你的陪嫁也隻夠你自己花用和幫襯李家的,若是還要幫襯張家,就不夠了。”
沈萬錦一臉語重心長,瞧著很是慈愛。
“可是母親……”
“好歹是你母親,我自會為她尋個大夫好好瞧瞧,隻是她做錯了事就要自己擔著,不是嗎?”
“……聽父親的。”沈仙蕙咬唇,想替張氏開脫,又想到沈萬錦說的這些,又害怕被人知道這事兒其實是她做的。
事情塵埃落定,夜也深了,沈萬錦帶著人往張氏的屋裡去了。
沈蘭昭作為女兒,不好看名頭上的母親受父親的打,便先告辭離開,不想沈仙蕙也追了出來。
“長姐真是好狠的心啊,竟逼著父親打母親,說出去也不太好聽吧?”
“張氏不是我母親。”
“你說什麼!”
沈蘭昭止住了腳步,夜裡瞧不清,即便打了燈籠,沈仙蕙也覺得看不清沈蘭昭的臉,隻覺得那聲音幽幽的。
無端叫人打了個寒顫。
“張氏不過是個背主忘恩的東西,也配做我的母親,我的母親,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