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是大師兄搶的吧?”瀟清風下意識開玩笑。
畢竟他送給韓棠的物品,她都寶貝的緊,誰都不準碰。
那這個顯然不太可能。
君寒畫溫潤如玉的俊臉沉了沉,否定了。
“總不能是她自己扔給大師兄的吧?”瀟清風吊兒郎當的拿起雪諗劍,看了又看,顯然沒太將這件事當回事。
君寒畫輕嗯了聲,頗有怒意地說道,“不僅如此,小師妹還把她送給我的暖玉給要走了。”
“更當著師尊的麵將這把你送的劍給扔掉,還捏碎了九年前師尊送給她的假死丹藥。”
“甚至改修了道法,想…退出月華宗,與我們撇清關係。”
“咣當”一聲,瀟清風掌心中的雪諗劍掉落,似是聽到了天大的消息,眼裡全是震驚。
暖玉和雪諗要走就要走,說不定是韓棠準備了更好的禮物。
但是韓棠居然當著師尊的麵,將六年前那枚假死丹藥給捏碎了,改修了彆的道法。
這一切足以說明韓棠像君寒畫所說的那樣,想撇清所有關係。
可到底是為什麼呢?
韓棠不是說過月華宗是她家,師尊師兄都是她家人。
韓棠說的都是氣話,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自己回來的。
雖然是這樣想,但是瀟清風還是有股強烈不好的預感。
他顫了顫嘴皮子,“大師兄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韓師妹可是我們親眼看著長大的,她什麼脾性我們還不清楚嗎?這次肯定又是耍花招!”
“可她改修的是無情道!”
君寒畫微微蹙眉,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溫潤如玉霎時變得陰鬱起來。
這模樣不像是開玩笑。
無情道,狗都不修的道法,斷絕七情六欲,冷酷無情。
活潑開朗的小師妹,修了!
瀟清風沒有說話,低頭越埋越深,死死盯著雪諗劍。
這幾年瀟清風確實沒怎麼關注過韓棠,也並沒有發現從何時起韓棠已經變得不愛笑。
自從謝師妹到來,韓棠就越來越放肆,什麼都要跟謝師妹爭個高低,瀟清風變得很討厭她。
無論對錯他都會站在謝師妹那邊,無數次韓棠失望的眼神,瀟清風已經數不清。
瀟清風固執的認為韓棠有錯,並在月華宗散播謠言,人人喊打,恨不得當場將她賜死。
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錯,其實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
靜默中,君寒畫離開了。
瀟清風撲通聲跪下,雙手顫抖捧著雪諗劍,回想起青澀的少年,攢夠所有靈石買下劍送給師妹時,那股激動和喜悅。
到後來顛倒是非站在彆人的身旁護著彆人,師妹該有多難過。
而就在剛剛,瀟清風居然希望韓棠早點被虞嬌帶走,讓月華宗清淨清淨。
可這會兒,心裡空落落的。
瀟清風有些後悔和愧疚。
虞嬌在海棠宗山腳下安排了洞府,準備讓韓棠住下。
能住在山腳下的宗門弟子修為頗高,距離地麵近。而住在半山腰和山頂的弟子,則是一個比一個修為低,距離地麵遠。
韓棠在月華宗便住在山腳下,總是能跑去人間一趟玩。
虞師姐果然很重視她。
但韓棠堅持要自己尋一處好地方,不受外人的打擾。
就算是此次曆練沒死成,韓棠照樣可以以普通弟子的身份留在這裡,再尋死路。
虞嬌師姐沒有拒絕,還招呼沈念安師弟陪著她一起去。
沈念安雖然不情願,但看見韓棠還是愣了愣。
明明是一張軟糯香甜的少女臉,但卻透著清冷,舉手投足間自成一派。
“沈師兄,你好。”韓棠嗓音清甜,喊的讓人心癢癢。
沈念安十六歲,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稚嫩的臉上滿是穩重。
“韓師妹,你好。”
沈念安溫潤謙和,如同世家清雅矜貴的世子。
腦子裡忽然就想起君寒畫,一雙狹長的眼眸,滿臉溫潤,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常常因小事而緊鎖眉間,眉宇間滿是陰翳。
與眼前的沈念安比起來,仿佛君寒畫那身溫潤像是裝的。
一點就炸。
“麻煩了。”韓棠乖乖地說了聲。
沈念安喉結滾了滾,領著她從山腳下往上走。
韓棠屁顛屁顛跟了過去,走到半山腰處她停下腳步。
不知名小庭院映入眼簾,院牆爬滿了薔薇和曇花,小溪旁野花燦漫,水聲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