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隻是基礎劍招,招式竟有這麼多種……
每一種,還有那麼多變種……
一個人竭儘全力,終於爬到山腰,手搭涼棚往前一瞧,卻發現前方更有千重山,一山更比一山高。
哪怕爬到山頂,依舊在下一座山的山腳。
阿桑的動作,越來越慢。
這樣的感覺,實在讓人崩潰!
若她是個修仙者,此時想必已經心魔叢生。
但她不是。
她是一個凡人。
有著堅韌意誌的凡人。
片刻的失落過後,她開始拚儘全力記
這樣的機會,或許此生都不會再有。
因為沒有靈根,從一生下來,弟弟妹妹們可以去學宮啟蒙,她卻隻能在家幫著阿娘做豆腐賣豆腐,待到大一些,遇到特彆的節日,還得拎著花籃滿城轉悠,細嫩的嗓子高喊著一聲又一聲的“賣花咯”……
阿桑的劍,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她不知不覺大喝一聲“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鐵劍劍尖處,竟是冒出一縷細若毫毛的劍氣,“噗嗤”一聲,鑽進了院子角落大大的石磨。
石磨堅硬,“嘭”的一聲過後,卻隻是多了個小拇指大的坑。
魏文心驚駭回頭,就見女人瞬間白頭。
她沒有靈根,竟是在人劍合一的情況下,借助手頭的劍,將渾身精氣神彙做一縷劍氣,給揮了出去!
魏文心從未經曆過這樣的事,但她也知道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這女人雖然劍法不到位,但常年練劍,早已與那把劍建立起了無法割舍的聯係。
她本沒有靈根,但那一瞬間,那把劍,卻充作了她的靈根。
隻是她體內不像修士那樣存有靈氣,隻能消耗彆的東西。
魏文心深吸口氣,摸出來一大把靈丹,卻不知道該給她吃哪一個。
凡人,哪怕從靈丹上刮下來一點粉末給她,她都受不住!
似是看出了她的驚慌,阿桑抱著自己的劍,笑著喊了她一聲:“大師姐!”
修仙者與常人不同。
幾十年過去,魏文心的容貌沒有絲毫改變。
初時阿桑沒有認出來,直到她人劍合一,情不自禁念出那句詩的時候,突然就想了起來。
“哎,大師姐,這事不怪你呀!”
連著被她叫了兩聲大師姐,魏文心終於醒過神來,找出了一瓶靈泉,用神識分出一滴,滴到了阿桑眉心之上。
阿桑隻覺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但自骨子裡的虛弱依舊沒有去掉。
耳聽得魏文心問她“好些了嗎?”,她忙回答自己好些了。
現在這種情況,無疑是很讓人尷尬的。
兩人不過幾十年前說過兩句話,可以說根本就是陌生人。
阿桑認出了她,她卻不認得阿桑。
“你認識我?”
雖然阿桑說她好多了,但魏文心依舊不敢走。
“三十多年前,有一年仙酒節,大師姐可能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我還記得你。”
阿桑一生當中,從未見過比大師姐更美麗的女人。
但見到她的時候,卻根本不在意她的容貌,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她好強!我也好想這樣!”
魏文心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於她而言隻是擦肩而過,對旁人來講,卻足以津津樂道一生。
屋簷底下有張長條凳,阿桑感覺體力不支,慢慢挪到凳子上坐下,魏文心也收劍跟了過去。
阿桑一臉不在意,魏文心卻沒法不在意。
得儘快找醫修過來幫忙看看。
於是她摸了一把傳音符出來,因為著急,就將神識分做無數根,同時把那一把傳音符給發了出去。
直到傳音符沒入虛空,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原來群發,竟是這樣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