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人能忍到現在不容易。
崩潰總在一瞬間,至少她能哭出來,若哭不出來,恐懼會伴隨她一輩子。
背後有隻手安撫地拍拍她,玄清芯發抖,嚇得飛速回頭,看清是遲柏,隨手抄起的鈍物緩緩放下。
遲柏眼皮跳了跳,網戀女友求生欲似乎強得到有些可怕。
玄清芯一驚一乍加速跳動心率緩緩平複下來,“謝謝。”
她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擦,結果越擦越臟,剛才搬盆栽時粘的塵土全糊臉上。
張願平從外頭小心翼翼走進來,遞她一張紙巾。
玄清芯伸手接下,後知後覺的,才發現自己手臂酸酸脹脹,沒力氣。
脆皮身體,想當年她扛著五十斤土豆種子走兩公裡去田裡也沒覺得累。
勉強抬起手接過紙巾。
她道:“剛才太用力了,手臂有些痛,能幫我拿一下行李嗎?”
遲柏索性幫她將橙黃色行李箱拿下來,推外麵,“你先去外麵等。”
“嗯嗯,嫂子,剩下的交給我們吧。”張願平舉著剛才探測用的儀器,一端像雷達,另一端有一個裝著黑色液體的正方體,液體在緩緩變灰。
“這裡有汙靈藏起來了,我們清理場麵稍微暴力。”
第二次聽到汙靈這個詞,玄清芯想到那個死掉的人說過,“死了彆找我。”
敢情死了的人真能回頭找。
“嗯嗯嗯!”她趕緊退出車廂,很好奇遲柏和張願平會怎麼對付汙靈,而汙靈又是什麼?
見隆天棋還在搬屍體,她放著行李和盆栽,去搭把手。
“隻他們在裡麵就行了嗎?”玄清芯擔心問道。
“嫂子你不用動手,先擦擦臉,我一個人來就行。”那麼漂亮的女孩子,該乾乾淨淨,安靜站在旁邊就行。
沒鏡子,玄清芯不知道自己臉部情況,用紙巾擦擦臉,看到紙巾沾上的顏色。
她頓時羞赧萬分,站一邊,一絲不苟地擦全臉。
在她擦臉的時候,隆天棋解答她剛才的提問:“我和大頭,大頭是張願平的花名。我們倆就是湊數的,老大一個頂一個團隊。”隆天棋越說越喪氣,“每次執行任務,如果不是老大,我們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隆天棋瞅了瞅玄清芯,玄清芯很專注地聽,沒有瞧不起,也沒有憐憫,像在他說故事。
他不由興致上來,繼續說:“我天賦跟機械有關,可以賦予機械生命力。”
天賦有太多種,怕自己講太簡略,玄清芯不明白,隆天棋打個比方,“機械狗不僅要有動力源,還要有人給予生命力才能動,我天賦就是給予它們生命。但這種天賦一定通過係統學習才行,不然機械狗隻會亂跑。”
不就是給機械小狗編代碼嗎?也有可能是異世界的一種傀儡術?
在玄清芯意識裡,沒有學校學不到的知識,隻有不愛學習的學生。
“不能上學去學嗎?”
“嫂子你在學校都不知道嗎?學校根本沒有這門課,如果學校能學到跟我天賦有關的修煉方式,我早去了。我這個天賦太難了。除吸收魂力修煉,額外還要多接觸天賦相關物品。特殊天賦,一向要拜師學藝,沒錢,都空談。”說著說著,隆天棋反問。
“嫂子你什麼天賦。”
精準踩雷!玄清芯啞巴。
“我……”
還好遲柏那邊有了大動作,瞬間吸引隆天棋注意。
遲柏確定了位置,一劍橫掃,劈開車廂座椅。
座椅靠背內,冒出大量墨黑液體,如同有生命般往車外逃。
遲柏換了把武器,就是剛剛玄清芯注意到的黑色棍柄。
黑色棍柄末端長出一條黑色藤蔓,藤蔓冒出棍柄後,如被催肥,迅速增長變大,將墨黑液體圍住。
墨黑液體驚慌亂竄,在藤蔓圈內撞來撞去,中了魔法一樣,始終無法走出那道圈。
遲柏控製著藤蔓,讓它分出一條條分支,將墨黑液體打散。
嚴陣以待的張願平拋出一個方形的透明道具,道具針對墨黑液體研製,一碰到墨黑液體的分體,便牢牢吸住。
吸滿一個方塊道具,他拿另一個方塊道具,足足滿了三個才將墨黑液體全部清除。
“三個探測器原料到手,能賣一千五貝朗了。”張願平嘿嘿笑,隆天棋鼓掌,“好樣的,這個不用分給上頭,太棒。”
“你們出來一趟不容易吧,還要分彆人一份錢嗎?”
“肯定啦,不然蟲捕組織哪敢介紹工作給我們。”所以蟲捕組織類似中介嗎?
玄清芯又問:“不能私下接活?”
曆來通過中介接活,那中介費都非常高。
蟲捕組織不僅是中介,也具備雇傭兵聯盟的性質,兩頭收錢,妥妥的暴利行業,這是十三座大城都知道的常識。
隆天棋很奇怪玄清芯為什麼不知道。沒深想,他不擅長揣摩人心,所以很自然地回答:“因為被發現私下接活,以後就彆想再有活分派到手了。”
明白了,壟斷!
“這樣嗎?”玄清芯有些憂愁,呆呆地蹲在行李箱邊。
城外不安全,城內也沒太安全,允許壟斷存在,側麵證明有階層分級。
離開祖國媽媽懷抱後,她患上嚴重的火力不足恐懼症。
現在的玄清芯,很想化身核彈,走哪都沒人敢惹她,每個人都被逼對她和(核)善。
另外三人不知道她想什麼,都在有條不紊做事。
張願平檢測過所有地方,沒再發現類似汙靈的東西。
確保環境安全後,他打開聯絡手環,發給組織,報告完成清除。
手環內裡有個投影裝置,可以在空中投出一塊平板大小的觸屏。
玄清芯看見後,不禁握了握自己兩隻手的手腕,連鐲子也沒有,不知道手環多少錢,沒有通訊工具,以後怎麼聯係。
話說她網戀的吧,電腦呢,網呢?
強迫自己的視線離開那塊觸屏,玄清芯檢查橙黃色行李箱,在側麵的鑰匙扣掛件上,有個寫著芯的小牌子。
她偷偷鬆口氣,沒拿錯行李。
報告發出去半小時分鐘,城內的人姍姍來遲。
沒有輪子的“皮卡車”懸停在不遠處降下來,前方駕駛位走下來兩個穿著同款銀灰色衣服的人。
後座還有一個黑色製服,滿臉傲慢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