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正清秀的五官,愣是因為傲氣醜了三分。
銀灰色衣服的兩人分開“皮卡”後麵的運貨板,輕鬆拖著運貨板到車廂前。
玄清芯注意到運貨板離地有三公分,怪不得不費勁。
人雖然來得慢,工作效率卻很高,五個人沒哼哧一下,把屍體全搬上運貨板。
運貨板看著麵積不大,其實它能一分為三,抽出一層板延長,再抽一層,看著像大貨車了。
“不知道你們蟲捕的急忙申請出來乾什麼,就這堆破爛,能值多少錢。”黑色製服男人走到堆行李的旁邊,踢開一個行李箱,裡麵的衣服全部撒出來,這明顯是男士箱,衣服混亂的塞著而已,唯一值錢的,可能是內裡的一個金屬腰帶。
所有人默不作聲,埋頭繼續乾活。
越理他,他越得勁。
齊萊見他們無動於衷,臉色更難看,他氣壓極低。
他想進中央軍,偏偏進了支援部隊,每天麵對這些脾氣同樣傲的蟲捕者,感覺心情無法好起來。
掃過這些人,男人終於注意到抱著兩個盆栽蹲地上的玄清芯,另一個盆栽是遲柏剛才找到的,給她保管。
她蹲在行李箱邊一動不動,行李箱比她顯眼,細看下,又無法忽略。
玄清芯漂亮,乖乖不動的時候,令人很想盤她頭頂幾下。
齊萊大步跨到她跟前,故意露出手腕上鑲著碎鑽的手環,問道:“喂,你是幸存者嗎?”
“你在說我嗎?”玄清芯左右看,確認完周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回答他,“我是列車的幸存者之一,那邊,還有兩個暈著的。”
男人見她對手環沒反應,頓時知道她不懂,轉變態度,板著臉唬人,“站起來,我要做幸存者記錄。”
一會兒後,玄清芯沒站起來。
男人蹙緊眉頭,舉著白色長柄,指著她腦袋,“你怎麼回事,我喊你站起來。”
玄清芯茫然,她沒有不站起來,隻是腳麻了,要緩緩。
遲柏三人趕緊放下手中的活。
張願平站在男人麵前,討好地笑著,“長官,我們嫂子有什麼地方得罪你,多多包涵。”
擋在玄清芯身前的身影頎長挺拔,其餘二人低聲下氣輪流對齊萊說著好話。
他們,短短時間內,把照顧好她,當成責任。
玄清芯心裡劃過一陣暖流。
同時她懊惱自己實在太沒用了,一邊下決心不拖後腿,一邊又惹到麻煩。
“對不起,我腿麻了。”玄清芯眼尖,看見張願平要掏錢賄賂,借著遲柏攙扶,站起來道歉:“我不是故意的,長官你氣勢太強,我一緊張,加上腿麻,便說不出話。對不起,我很願意配合你,請問長官你還有什麼要問,一定知無不言。”
玄清芯沒有任何表演痕跡,態度真誠。
齊萊臉色好看多了,他扯了扯領子,原來他看著那麼威嚴,這女孩子識貨,可惜有主的。
希望成為人群焦點的人,其實挺好哄,不著痕跡奉承就行。
若用錢賄賂,才容易惹怒他。
“這行李箱是你的?”
“嗯。”玄清芯指著寫了芯字的地方:“這裡有我名字。”
“這兩棵植物也是你的?”齊萊出身富貴之家,向來看不上四位數以內的東西,自言自語:“算了,這破爛,也養不活。”
記在財物登記表上,還要給打報告,他乾脆當看不見。
玄清芯心想,給你才養不活,若雜草都養不活,她不配從農學院畢業。
摸摸脆弱的車前草,“生命值11”。
看,血條都增加了,明明放著就能活的東西,怎麼就養不活了?
齊萊例行問幾個問題便放過她,去另外兩個幸存者那裡,搜他們的身,查看身份,確定他們在不在通緝名單。
蟲捕組織的人沒有齊萊視錢財如廢紙的毛病,搬完屍體搬行李,如果可以,他們甚至想現在搬走車廂,每一寸地方都不放過。
工作期間,他們做了簡單的交流。
“沒有魂核或者魂靈之心嗎?”
“沒有,我們來了的時候,就剩下一隻骸蟲。”張願平半點沒提撞見汙靈的事情。
隆天棋嘟囔:“袁哥,你也太看得起我們了,我們就一個低級魂器,還是大半都滿了點狀態,但凡有那倆東西,早喊你們出動了。”
蟲捕組織人認可他們的說法,畢竟組織默認骸蟲、汙靈等怪物屬於殺它的人,怎麼分配,是遲柏小隊的事情。
“你們幾個小子賺的還少嗎?”
“少呀,我們老大今後還要養媳婦,多介紹適合我們的工作唄。”
“光會叭叭,也沒見你們大方點。”
“啥,袁哥你說啥。”
“臭小子,裝聾作啞。”
玄清芯聽了一耳朵,眼角餘光觸及遲柏腰後黑色長柄,那個叫魂器嗎?原來綠色方格槽不是能量槽。
另外兩個白色呢?又叫什麼?
好不容易全部流程走完,要離開了。
玄清芯想到一個大問題,怎麼走?
皮卡後麵全是屍體,不會要她跟屍體擠吧。
一隻青白的手突然從車板上滑出來,軟軟垂著,玄清芯白了臉。
幸好天降老公及時拋出一個小方格,放出兩輛傷痕累累的大摩托。
遲柏把她拎到摩托後座,沒錯,就是拎,“坐好。”
玄清芯立即調整姿勢坐好,乖得很,像精致的瓷娃娃、
“我行李怎麼辦?”
遲柏不回答她,提起行李就塞進剛剛放摩托的小方格,他伸手,示意把兩棵植物都給他。
“放進去會不會死的?”雖然不情願,但寄人籬下,對方又沒有提過分要求,玄清芯戀戀不舍地給出去了。
“放心啦,嫂子,老大開車快,抱著植物,它們更有可能死,而且吹一臉泥。”
“好吧。”
張願平和隆天棋笑眯眯看著兩人互動,越看越覺得般配,老大就該配乖巧可愛的女孩子。
他們完全忘記剛才是誰力拔山河,舉著半人高的大箱子砸得屍體再體會一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