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曾有個故事。
一個農婦念錯了經,卻因為虔誠身懷功德金身,高僧糾正了她的所有錯處,而後離開。
但是,當他們再次相見,農婦身上的功德金身全無蹤影。
朱厚熜的眼神癲狂又渴望。
絲毫沒有剛剛從乾綱獨斷時候的從容,他跌坐在地上,隻能夠在此刻仰視牛頓的眼睛。
朱厚熜就像溺在水裡,隻能夠朝把他丟進去的人伸出手,期望他能夠拯救他。
牛頓不說他在朝政上的過失,說他是漢文帝,隻指出了他道統修煉的不足,他就是道家真經的傳度者。
“陛下忘了,臣來見陛下,正是惋惜陛下的天賦。”
“陛下當是世上,最有可能修煉成仙之人。”
牛頓自然會說出金主滿意的話,他順勢俯下身,視線比朱厚熜低一些。
敬酒的時候,要時刻記得誰才是領導。
他篤定的眼睛,給朱厚熜帶來一種寂靜。
但是,牛頓說的當然是謊言。
隻有牛頓有洞窟提交論文,兌換知識的權力。
其他人想要在洞窟之中留下名字,那得要看他的要看牛頓這個審稿官,給不給他署名。
牛頓的雙臂,已經被朱厚熜抓得血肉模糊,新鮮的血液滲透的衣裳,在這個淒涼的冬日觸感卻如此的寒冷。
朱厚熜被凍得一抖。
他喉嚨裡呼出白氣,他從前靠丹藥,修得的“冬穿薄紗,夏裹棉衣”的境界……破了。
好冷。
“好冷……”
朱厚熜仍然在嗚咽著,可惜,誰也聽不清楚。
牛頓側臉向黃錦看去:
“請給陛下找件鬥篷,拿個暖手爐子來,彆讓陛下凍著。”
黃錦驟然明白了什麼。
他像看著活的怪物、或者看真正冷酷的仙人一樣,用驚懼的眼神投向牛頓。
陛下自從修仙以來。
第一次承認自己在冬天感受到了寒冷,讓大明皇帝情緒如此波動的罪魁禍首,仍然如此置身事外。
鮮血淋漓的肉體痛苦,根本不能動搖他的精神,使得他皺一下眉。
仿佛他的靈魂注定要飛升仙界,軀殼隻是他暫行人間的工具。
牛頓幫朱厚熜收好帛書,木匣合上的聲音極大,如同驚堂木。
也把朱厚熜的神智重新召喚回來。
“不用擔心陛下。”
“道可道,非恒道也。名可名,非恒名也。”
“凡人隻可能接近道統,而不可能持久地占有道統,為天道的部分命下的名字,也會因為天道的遷移而被替換。”
“一切都在轉變,道也是,陰陽也是,陛下隻需要在今世,掌握真接近今世的道……”
“陛下一定能夠成仙。”
張孚敬到底是儒家士大夫教育下的精英,被士大夫的道德管束。
儘管牛頓的聲音再怎麼蠱惑,製止他說下去,可能因此被陛下厭棄……
張孚敬也要站義無反顧地站在前麵,將陛下與誘他上癮的毒物源頭隔開。
“夠了,牛道長,陛下已經很累了。”
張孚敬語含威脅:
“不要在這個時候跟陛下說太多的東西,讓陛下的思緒混亂,損害陛下龍體。”
朱厚璁吐出一口鮮血,也涼了張孚敬的頭腦。
張閣老驚慌一瞬,而後用極其審視的眼光,打量著牛頓手上那塊,憑空出現的絲綢帛書。
他同樣震驚於其的特殊原料與紡線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