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十二三歲時起,但凡皇帝派了宮女伺候,總有不怕死的來爬床。
顏諭垂眸一笑:“難怪如此,太監們都粗心,恐怕照顧您不太周到。”
蕭承冀雖然是富貴鄉裡長大的,因為有過兩年的軍營生活,所以日常生活並不挑剔,也能吃得來苦頭,不像五皇子似的嬌貴,這個不吃那個不吃這個不穿那個不穿。
他日常生活上的一切都是跟隨他的太監照料,下邊的人怎麼伺候他就怎麼習慣。
顏諭丈量過他的肩寬,又去量他的腰。
蕭承冀握住了她的手:“你想做什麼?”
剛剛他就發現顏諭在摸自己。
顧及她的麵子,蕭承冀就沒有說,結果她變本加厲,摸過他的肩膀,又去摸他的腰身。
顏諭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我讓丫鬟給你做幾件衣裳,得知道你尺寸。”
蕭承冀垂眸盯著她:“我不穿你那些丫鬟做的。”
顏諭敷衍道:“那我自己做。”
蕭承冀沒再說什麼,由著她在自己腰上摸。
丈量之後,顏諭心裡也有了數。
溫水帕子已經準備好了,顏諭不大好意思脫下他的裡衣給他擦身子,就要讓下人進來幫他。
蕭承冀臉色一黑,讓顏諭出去,沒允許任何人進來。
顏諭正好在外頭喝喝茶,稍微歇息一下。
霍哈還在外頭站著,顏諭讓他過來,問了他的名字。
等霍哈說完之後,顏諭道:“這個名字倒是奇怪。”
霍哈笑道:“小時候進宮,上頭的主管大太監給改的,這麼多年便用了下來。”
顏諭點點頭,繼續喝自己的茶,沒有再理睬他。
霍哈瞧了顏諭一眼,心裡有些警惕。
他沒想到,新來的秦王妃長得那是真漂亮,什麼誇讚美人的話放在她的身上都不過分。
但這性子又是真冰冷,哪怕表麵上是很溫柔的一片秋水,內裡卻比數九寒冬的冰還難融化,讓人完全拿捏不住,天生的矜貴性子,隻能看她的眼色猜她的心思。
不多時蕭承冀便從裡麵走了出來。
顏諭放下茶水,上前踮腳給他正了正發冠:“時候不早了,殿下該過去了。”
蕭承冀看了看旁邊的茶盞。
顏諭給他沏了一盞沁涼的花茶,遞到了他的手中,眼看著他喝了下去,又把茶盞接了回來。
等蕭承冀離開房間,顏諭這才鬆了一口氣。
難怪邵家的姑娘都不願意嫁人,說是嫁了人之後,又要伺候丈夫,又要伺候公婆,還得照料小姑,閒暇之餘還要打理一下家裡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事情。
顏諭這嫁的是皇家,倒不用和公婆每日見麵,小姑子也都住在宮裡。
可單單是應對這個冷冰冰的丈夫,就讓她絞儘腦汁費儘心力,仿佛怎麼做,對方都不大高興似的。
顏諭在榻上坐了一會兒,吩咐碧春下去:“去拿一匹雲霽羅過來,再拿兩匹回文錦。”
碧春心裡頭雖然疑惑,但還是乖乖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