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海反應過來,叫他的正是自己上一世的一個好兄弟,名叫包遠山,也是一個農村的老實憨厚莊稼漢。
不過包遠山比胡大海幸運的是,他老婆隻生了一個孩子,就失去了生育能力。沒有那麼多孩子,自然壓力稍微比胡大海輕一點,但是農村人,總歸錢是不夠的。所以他們兩個人一起在種地之餘,還一起去采石場打零工。
采石場裡,隻要把大石頭用榔頭捶或者鑿子鑿,打成小碎石頭,打一桶的碎石,能賺一塊。在這邊,就都叫打石頭,或者叫鑿石頭。
以前他們兩個人因為本身營養不佳,就算早出晚歸,一天一個人最多也就隻能打一桶,賺個一塊錢補貼家用。
但是胡大海感覺自己今天被聖水改造了身體以後,渾身都是力氣,盲猜今天肯定可以打兩桶,甚至三桶,那樣的話一天就可以賺到兩三塊。
想到這裡,胡大海來到外麵,見到了那又瘦又黑的包遠山:“你等我一下,我洗把臉就走。”
隻是,當胡大海進屋子的時候,門外的包遠山用雙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這這是胡大海?怎麼感覺一晚上胖了十斤啊?”
他明明記得昨天他見到的胡大海還是跟自己一樣,皮包骨頭。
怎麼今天就壯實了一些呢?
難道他是餓壞了身子,身體水腫了?
包遠山就想起村子裡早年有人得腎病,整個人都腫得不行,一按皮膚,就可以按進去一個大坑。
作為多年的好朋友,包遠山真的為胡大海擔心起來,擔心胡大海的身體扛不住,得嚴重的腎病了。因為隻有他知道和理解胡大海的壓力有多大。
於是等到胡大海洗好臉出來,包遠山忍不住地上前關切的拉住胡大海的手,還在他的身上用力地按了幾下。
結果發現胡大海的皮膚不但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按下去就是坑,反而他連按都按不下去,因為裡麵都是結實的肌肉。
“你這是乾啥?”胡大海被包遠山這個大男人拉著手按身子。多少有些不適應。
“沒事,沒事,就是感覺你一下子胖了一些,可能我有點眼花。”包遠山擺擺手,剛說完,他低頭就看到了胡大海手上提著的飯盒。
包遠山又是眼神一縮:“大海,你怎麼把飯盒也帶去了?一會中午你不回來給你孩子燒飯洗衣服了?”
昨天晚上包遠山就在他們家串門,跟胡大海商量今天去采石場的事情,因為采石場離村子遠,在隔壁村子,要走足足半個小時,所以采石場中午可以幫忙蒸飯,隻要自己把飯盒裝上米帶去,就不用回家吃飯。
可當時胡大海還是說中午要回來燒飯,還要給家裡人洗衣服,所以不帶飯盒了,中午回家吃飯。結果現在胡大海就給帶出來了?這是準備不回家的意思?
剛才胡大海家發生的事情,包遠山一點都不知情,因為早上他和他婆娘兩個人在地頭忙活,回家後就來叫胡大海一起去采石場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胡大海家分家的事情。
“孩子大了,三個孩子都18歲以上了,大的那個都結婚了,都不需要我照料他們吃喝了,自己有手有腳的,再要我給他們燒飯洗衣服,他們估計自己也有些說不過去了,我是他們爹,又不是保姆。以後我就不管他們了。”
胡大海無所謂地擺擺手,朝前走去。
包遠山看著胡大海瀟灑離去的背影。
他甚至剛才還從胡大海臉上看到了一絲輕鬆的感覺?
一時間,包遠山有些淩亂。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胡大海嗎?”
胡大海和包遠山走得很快。
這年頭,連個自行車都沒有,出門去,全靠兩條腿走,久而久之的,走路的速度也就練出來了。
胡大海他們所在的是群益大隊,而采石場是在他們邊上的大元大隊。(這時候基本還沒有村和社區的概念,依舊是以生產隊的形式稱呼。)
一個大早上的采石場,就已經有不少人呯呤嗙啷地在裡麵打石頭了,基本都是這邊周圍大隊的莊稼漢,他們沒有什麼其餘的收入來源,就到這裡賺點辛苦錢,補貼家用。
雖然這個活又累,又臟,還容易受傷,但是沒辦法,大家都窮,加上農民賺錢的機會本來就少,所以有這個賣體力賺錢的機會,誰會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