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隻需要考慮如何扳倒司禮監掌印太監就行了,而當司禮監掌印太監考慮的事情就很多了。
不知道為何,陳洪有種直覺,呂芳私邸中沒有證據,甚至,與浙江的楊金水沒有這方麵的書信往來,哪怕把這裡翻遍了,也找不到置呂芳於死地的東西。
既然如此,那麼為什麼要搜呢?
況且。
新安江水患的事,皇上到底是要錦衣衛負責的,查證據的事,該錦衣衛來乾,他和提刑司太監該做的,隻有把呂芳送到詔獄。
陳洪瞪了眼乾兒子,邁了出去,“走!”
路上。
呂芳看到了同在囚車中的內閣首輔大臣嚴嵩,戶部尚書徐階,外相、內相、地官三輛囚車並駕而行,從官道緩緩駛過,堪稱石破天驚。
……
嚴世蕃現在才回到嚴府。
轎簾掀開。
嚴世蕃望著嚴陣以待的朱七等人,懵在那裡。
“奉旨,著即將嚴世蕃打入詔獄,聽旨發落。”
朱七慢慢望向了嚴世蕃,吐字清晰:“小閣老,跟小的走吧。”
“什麼?”嚴世蕃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問了一句。
“小閣老,小的們是奉旨辦差,請下轎吧。”朱七淡淡地笑笑,伸手一指身後的囚車。
“拿聖旨給我看!”嚴世蕃坐在轎子內依然一動沒動。
縱使他有錯,但不久前他才被皇上逐閣懲戒,皇上就算秋後再算一筆賬,也該到秋後啊,這還沒立夏呢!
“小閣老知道,聖旨不歸錦衣衛宣讀,錦衣衛隻管拿人。”朱七命人拿過鎖鏈,準備在嚴世蕃下轎的第一時間給他戴上。
這種咄咄逼人的架勢,嚴世蕃憤怒了,咆哮道:“沒有聖旨,就憑你們也敢圍了我的家,還敢大刑拿我!”
嚴世蕃的不識趣,也讓朱七失去了僅存的耐心,拱了一下手,“小閣老,得罪了。”
言罷。
朱七伸手抓住轎簾一扯,扔在地上,然後一躍,躍進了轎杆中,從裡麵雙掌齊發,擊在轎子兩側的柱子上,那頂轎的轎頂和轎壁瞬間飛了出去,隻剩下轎座和孤零零的嚴世蕃。
嚴世蕃的發冠都被震飛出去,身體徹底僵住了。
朱七拍了拍手上的灰,才注意到小閣老的異常,嘴一撇,走開了:“來人,提拿了!”
兩名錦衣衛撲了過來,一人上了銅鎖和雙手手銬,一人上了腳鐐。
錦衣衛不是提刑司那些太監能比的,在上完刑具後,一邊一個提著嚴世蕃的雙臂就提了起來,拖著送入了囚車。
朱七讓人押送嚴世蕃去詔獄與嚴嵩團聚,看著偌大的嚴府,舉了一下手,“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