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越野在視線中揚長而去。
趙旎歌知道那雙黑眸一定正透過後視鏡看她。
她捏著傘柄靜靜站在原地,微挑眼尾間的笑意逐漸變深。
天際陰雲散開,燥熱卷土而來。
綠傘美人像一株搖曳在薄霧中的碧荷,清冷到極致便成了妖冶。
男人落在後視鏡的視線將這一幕納入眼底。
掃了眼被他隨手扔在一旁的玫瑰,唇角扯了個淺薄弧度,手掌打著方向盤,越野車疾馳向路口,消失在街角儘頭。
啊,可惡。
居然不上鉤。
趙旎歌惋惜地嘖了聲。
她撐著傘,轉身朝長街另一頭走去。
回到趙家小洋房,趙旎歌還沒進大門,就碰見了專程在這等她的趙蘭心。
“妹妹怎麼自己回來了,陸少爺都沒有送你嗎?”趙蘭心假笑的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趙旎歌停住,上下瞟她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這麼閒?”
趙蘭心臉色一僵。
她真是討厭極了趙旎歌這副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態度。
隻不過是個在鄉下長大的野丫頭罷了,爸媽的親生女兒又怎麼樣?跟爸媽朝夕相處二十年的人,是她。
就在趙蘭心咬牙暗恨的時候,卻聽趙旎歌嫌棄地嘖一聲:“讓開,彆擋道。”
趙旎歌目不斜視,進了入戶花園。
陶榮正在廚房做飯。
家裡有保姆,但女兒被接回來這幾天她都親自下廚,試圖用這個方法拉近和女兒的感情。
女兒長得和她很像。
陶榮當年也是文工團一枝花,女兒遺傳了她的容貌,就是性格有點……
怎麼說呢,
疏離冷淡,既不親近也不怨懟。
相處幾天下來,讓陶榮有點不知所措。
端著切好的水果走到客廳,就看到兩個女兒回來了,陶榮連忙擠出熱切笑容:“回來啦,快來吃水果。旎歌,你今天和陸家少爺相親,怎麼樣啊?”
趙旎歌在沙發坐下,拿起一粒葡萄放進口中,漫不經心說:“還不錯。”
“那……就是有下文了?”陶榮小心翼翼問。
趙旎歌呶出葡萄皮,掃了眼她現在的母親。這個中年美婦正用一臉緊張試探的表情看著她,嘴角的笑容顯得很誇張。
趙旎歌心下一哂,“您是在替我高興呢,還是在心疼您另一個女兒呢?”
陶榮笑容一僵,看了眼旁邊抿唇不語的蘭心,“媽媽當然希望你能覓得一個如意郎君了。”
“可這場相親,原本是你為趙蘭心爭取的。”趙旎歌似笑非笑,“要是我搞砸了,你不覺得可惜?”
陶榮有點笑不出來了。
和陸家這場相親,是她托了很多關係才爭取到的,整個京市,多少高門千金都盯著陸家這塊肥肉。也幸得他們陸家還算有點底蘊,蘭心自己也爭氣,今年選上了文工團領舞,這才能入了陸太太法眼,應下這次相親。
可趙旎歌從蜀城回來的第二天,她就點名要爭這個相親。
看著女兒過人的美貌,和那雙疏離的眼睛,陶榮說不出拒絕的話。
隻是這樣一來,陶榮又覺得虧待了蘭心。幸好蘭心一向懂事體貼,儘管心裡委屈,也從不讓她為難。
“妹妹,你不要怨怪爸媽,隻要咱們一家人和和美美,你想要什麼,姐姐都可以讓給你。”趙蘭心也開始演上了。
趙旎歌挑眉:“是嗎?那正好,這兩晚我睡二樓那間偏房老是失眠,我瞧你那間房不錯,不如騰出來給我吧。”
趙蘭心一梗,不說話了。
“旎歌,那間房你姐姐從小就住。你剛回來,可能有點認床,多適應幾天就好了。”陶榮連忙打圓場。
“可那間房,本來就該是我的。”趙旎歌毫不客氣。
陶榮啞語了。
趙蘭心委屈地看著陶榮。
趙旎歌懶得再看這對塑料母女在她麵前裝情深,起身說:“趕緊騰房間,今晚我就搬進去。”
“晚飯不用叫我了。”
說完,不管這對母女作何反應,她悠悠上了樓。
回到房間,趙旎歌直接把門一關。
她興致盎然點開‘積分兌換係統’,定睛一看,積分為零。
什麼?!
“……”
趙旎歌不確定地再看了一眼,係統麵板上的積分數字還是0。
哈。
感情她今天白忙活了?
還是說,她在未曾意識到的地方,做了什麼讓男人反感的事。
可也不對啊。
就算沒有心動值,出現反感的話那也該是個負數,怎麼會是零分呢?
趙旎歌一屁股坐到床上,將今天她和男人見麵的全部過程,他說的每句話以及他的每個反應都細細回憶了一遍。
“零分……”趙旎歌眼神若有所思,末了嘴角一翹,“行。”
看來是她輕敵了。
那男人比她預料的更加……有挑戰性。
掃了眼‘積分兌換係統’裡那些能增強生命屬性的物品,最便宜的營養液也要99個積分。
賬戶為零的窮光蛋趙旎歌也隻能看看過過眼癮了。
來趙家已經三天了,她還是不習慣。
抬起手臂看了看,膚如凝脂,手如柔荑,連指甲蓋都是白裡透粉的。
為了讓她與女配匹配,係統讓她回到了二十歲時的樣子。
真水嫩啊,掐一把都能滴出水來。
趙旎歌摸著自己的漂亮臉蛋,感歎年輕就是好。
趙旎歌在原本世界已經死了,死在二十七歲,她事業的最頂峰。
從二十歲在舞台嶄露頭角,她就一路備受矚目,用了七年時間站上國際大獎的舞台,拿到最高榮譽。
她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全都獻給了舞台。
最終,卻也死於舞台。
現在穿越了,她又回到二十歲。
趙旎歌想換一種輕鬆活法。
比如,談談戀愛,撩撩帥哥什麼的。
應該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