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後腦尖幾乎已經仰到了小腿位置,整個人卻仍是穩穩當當,沒有半點搖晃。
這還不算完,她身體後傾到極致時,另一條腿斜斜翹了起來,腳尖繃直,足弓發力,做了個側身飛天的動作。
這個高難度姿勢被她做得驚心動魄又極具美感。
且考慮到這是一出民族舞,她沒有照搬古典舞的姿勢,而是在手勢和手臂動作上做了改動,讓她的這個‘endgose’和後麵的其他群舞形成風格統一。
指導員和所有舞蹈演員都看傻了。
“好!好好好!”
指導員呆滯回過神來,頓時雙眼冒光,就像撿到了天才一樣,興奮得用拳頭猛擊掌心:“就用你這個動作!保持好你現在的水平,爭取在下周國慶慶典上,讓咱們民族舞也狠狠驚豔他們一把!”
李婷見指導員就要拍板決定了,急赤白臉大聲道:“劉指導,這不公平!”
指導員道:“哦,對了,你還沒比哈。那你也做一下這個動作吧,我選做得最好的那個。”
李婷:“……”
可惡,她根本做不來這個高難度動作好嗎!
趙蘭心那個賤人,竟然騙她說趙旎歌沒有學過舞蹈。
氣死她了!!!
晚上回到家,趙蘭心又來犯賤了。
客廳裡正播放著晚間新聞,主播字正腔圓的聲音從電視傳出,趙光輝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陶榮和保姆正在廚房做飯。
離開飯還有一會兒,趙旎歌今天在文工團帶妝彩排,臉上畫了舞台妝,一回來就上樓卸妝洗臉。
等她卸完妝,敷著一張麵膜從洗手間出來,看到趙蘭心站在門口。
“聽說今天你和李婷比試,拿到一個‘endgose’?”
文工團裡沒秘密,有什麼消息半小時就能人儘皆知。更何況,李婷本就是趙蘭心小團體裡的一員。
趙旎歌一點不意外趙蘭心知道。
她仰著脖頸,手指輕輕拍打著臉部肌膚,好讓麵膜裡的精華充分吸收,看都沒看趙蘭心一眼,走到窗邊沙發椅躺下,美美享受這放鬆一刻。
趙蘭心被她無視,卻不走。
今天的事,讓她有了一絲危機。
她聽說了下午在民族舞排練廳發生的事,每個人講起當時經過都驚歎,說趙旎歌做了一個極其高難度的動作,李婷連比試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輸了。
趙蘭心不知道趙旎歌究竟做了什麼高難度動作。
但這件事,讓她不禁懷疑。
趙旎歌真的二十年間都在鄉下長大,從來沒有練過舞蹈嗎?
她不相信一個毫無舞蹈基礎的人,會突然無師自通,跳得比練過十年基本功的李婷還要好。
趙蘭心想到那對農村夫婦,在趙光輝和陶榮查到的資料裡,那村夫已經死好幾年了,趙旎歌和一個寡母生活在一起。哪兒來的錢送她去學舞蹈?
還是說……
這個趙旎歌,根本就是冒充的?
趙蘭心不知想到什麼,眼神變得莫測,看著趙旎歌試探地問:“你以前學過跳舞吧?你媽送你去過少年宮?”
趙旎歌緩緩揭下麵膜,上下掃視趙蘭心。
“那是你媽。”趙旎歌似笑非笑,“真是好笑。搞清楚,你隻是這個家的養女,你嫌棄的那個,才是你生母。”
趙蘭心臉色一變。
趙旎歌打量她陰鬱神色,忽然道:“說起來,你親生母親去世,你都沒回去祭拜一下,也不見你傷心,就這麼急著撇清關係嗎?”
“嗬,說我?”趙蘭心冷笑,“那也沒見你披麻戴孝啊?你不也是一回趙家就開始描眉畫唇嗎?整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想勾引男人吧?”
趙旎歌翹著手指,悠閒地給自己做臉部按摩:“勾引男人怎麼了?男未婚女未嫁,我勾引他又不犯法。不像你,整天舔著臉去討好彆人的父母,想占為己有,跟那種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有什麼區彆?”
“你!”趙蘭心咬碎一口牙,“趙旎歌,你不要太過分了!”
“是你自己要犯賤,我有什麼辦法。”趙旎歌閉著眼,輕輕哼了一聲。
趙蘭心走了。
是被趙旎歌氣走的。
趙旎歌這張嘴,漂亮又毒舌,跟她對狙,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趙蘭心下樓去時,整張臉都青色的。
正當她調整心情,準備去趙光輝那裡多贏得一些好感時,忽然看到陶榮和趙光輝避開人在陽台外小聲交談。
趙蘭心悄悄走過去,隔著落地窗簾的遮掩,聽到了‘親子鑒定’‘檢查結果’等字眼。
她心臟猛地砰砰狂跳。
太好了!
原來不止是她,陶榮和趙光輝也懷疑趙旎歌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