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目圓瞪,從懷中取出魚符,高高舉起:
“我乃天子門生!天武三六年一甲探花,見官不跪、刑不加身,誰敢上前殺我?!”
眾侍衛皆是懵了,萬沒想到眼前這人竟是有功名在身。
科舉四年一考,大乾國無數讀書人趨之若鶩,可能中進士者有幾人?能在一乾進士中,入頭三甲又有幾人?
這身材矮小、相貌醜陋的男人,竟是力壓一眾讀書的探花郎?!
玉真見身旁侍衛躊躇不前,當即便是急了,喝罵道:“你們這些狗奴才,沒有聽到本宮的命令嗎?給本宮殺了他!”
這……
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
讀書人若是中了進士,等同於有了官身,若是殺他等同殺官啊!
一時間,院中近百護衛竟是無一人敢上前。
“一群沒用的廢物!”
玉真大怒,從身旁侍衛手中搶過刀來:“你們不殺,本宮親自動手!”
她提著刀要朝苟向西而來,可那幾名魁梧漢子卻上前一步,再次擋在了她的麵前。
“閃開!”
她脾氣上來,不管不顧得朝著麵前的一名壯漢便是一刀砍去。
可那壯漢不躲不避,任憑那刀砍在身上。
這一刀玉真使出了十成的力,可一刀落下,想象中血肉橫飛的場景卻未發生。
隻聽得“鏗鏘”一聲,宛若金鐵交鳴。
那刀刃砍破大漢衣裳,與肩膀觸碰,卻隻在肩頭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反倒是玉真,因為這一刀帶來的巨大反震力,虎口當即吃痛,一鬆手,刀身飛脫了出去。
“嗬嗬……”
她捂著右手虎口,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卻聽得耳畔邊一陣哄笑。
她難以置信得抬起頭,紅彤彤的眼眶裡噙著淚,卻見那些護衛都在指著自己哄笑著什麼。
不隻是苟向西帶來的那些護衛,還有公主府的侍衛……也有不少在笑。
他們……在笑話本宮?
本宮是公主,他們這群賤奴……在笑話我?
玉真腦子一片空白,一股從未有過的心緒湧入心頭。
她鼻頭一發酸,再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咬著唇轉身就走。
身後,苟向西的聲音高聲傳來:
“還請殿下放心,公主府的錢財,不管是千兩萬兩……哪怕是一個銅板,鄙人也將查得清清楚楚!”
……
當晚,苟向西便來到了趙祈安的小院。
“東家。”
他再無白日的恣意張狂,如同謙卑的仆從,看向趙祈安時,眼神中滿是敬畏與憧憬。
趙祈安微微頷首,朝著自己對麵的椅子伸手示意:
“坐。”